第三卷 潛龍沖天 第五十三章 飄零四式
"本小姐累了,我要休息"三天後,騎馬的燕傾城帶著四個面色不虞的人優哉游哉趕了八十多里地來到一個城鎮.一見有個客棧,立刻下馬,也沒和馬後的人打招呼,就興沖沖地跑了進去.
看著她的背影,葉天歎了口氣,回頭和"同病相憐"的另外三人相視無語,半晌才說:"走吧!"
一路之上,雖然一行人在燕傾城的作弄下頗為不堪,但值得葉天高興的是,公羊破和木靈兒對自己的態度自從自己單殺四武士後便有了很大改觀,不再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面對自己,而是換成了一概平等的態度.這種態度轉換,本就在葉天的預料之中,不過任何人都是樂于受到別人的高度肯定的,葉天也不例外.隨著紫陽隊老成員對葉天態度的重新審視,葉天自己發現,自己在隊伍中開始有了話語權.以前自己說的話他們基本當做沒聽見,而如今在自己說話之後,他們也會認真地點點頭了.實力啊!果然是一切的基礎.
葉天牽著燕傾城落下的白馬,率先走進了這間還算寬大的客棧.這種事情,葉天已經做過不少了,開始的時候每次還是那小妖女指名道姓,到得後來,葉天就開始變得很自覺了,因為一旦自己拒絕服從,那麼小妖女就會鼻子一聳,嘴巴一撅,眼眶一紅,要是自己再不表示,緊接著她就會嚎啕大哭.那時候自己要費的功夫可不是這麼一點那麼簡單了.
而且葉天還發現,自從那次劫馬事件過後,燕傾城這小姑娘就重點關照起自己來,而其余三人,反倒往往被她忽略了.唉!這小妮子走得這麼慢,還說要趕路,這哪里是趕路啊!三天走了八十里!說出去能夠把人笑死,就是一個平常的普通人步行也不止這麼點,你小妮子還騎著這麼匹高大健壯的馬,居然硬是讓日行五百里的好馬每天只走了二十多里,連馬都感到委屈.葉天心中腹誹著.
葉天沒有發覺的是,燕傾城這一路上的鬧騰,讓自己在長期重壓下變得冷硬的心開始變得有人情味來,這對于葉天自己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其實包括紫陽,公羊破,木靈兒三人,都在燕傾城的"鬧騰"下"獲益匪淺",只是眾人都不自覺而已.
夜幕降臨,五人各自在自己的房中或休息或修煉,只有這個時候,對于葉天等人來說,才是最為安靜的時候,因為那個讓每一個人心感不安的燕三公主終于累了,一入住到這座獨立的院落後,只丟下了一句話——"我很累,別打擾我."然後徑自選了一間房睡了下來.
葉天在自己的房中,並沒有立即入睡,睡眠,對于葉天這樣的身體素質和精神力水平,已經不再像常人那般不可缺少了,對現在的葉天來說,睡眠,並不是不需要,只是不那麼需要,大概一個月睡上一覺還是要的,這還是像葉天這樣的特殊情況,體內真氣不能運轉,如果像紫陽他們這樣的高級武士,那麼他們的睡眠基本就等于他們的修煉了,最多兩三個月真正睡上一覺,算是緩解對大腦的疲勞.如果他們能夠再進一步,到達武師的地步,那麼他們不但能以天地間屬性元素淬煉身體,而且還能通過吸收的屬性元素滋養自己的精神和大腦,到了那個時候,那就真的與睡眠絕緣了.
葉天,在武修當中,絕對算是一個特例.身體條件已經到達了連巔峰武師都無法比擬的地步,就算那些巔峰武師的身體與之相比,也差了好幾籌不止,但就是不能運用一絲真氣.這就造成了一邊葉天依靠強悍的身體不需要睡眠,一邊又在晚上的時候無所事事.
所有的人,要麼在修煉要麼在睡覺,只有自己,每當這個時候,便是感到最無聊寂寞的時候.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葉天走出房外來到院中,望著漆黑的夜空感覺說不出的清冷.無聊至極卻又無事可干.練功?葉天曾在無數個晚上嘗試過無數次了,但每一次除了感到撕裂的疼痛外,別無所獲.難道真的只有等到自己一點點積累出貢獻等待"彎刀"的武宗來搭救自己嗎?三年的時間,對于自己來說,實在太漫長了.
葉天沉思著,將自己自入天心學院開始所學到的知識一絲不漏地回憶起來,想從中尋找到一點希望.天心學院所傳授的武學理論無疑是最為全面完整的,從武徒一路到武師的修煉都有詳細的闡述,但盡管如此,葉天卻無法從中找到任何一點線索能幫助到此刻的自己.而自己自從走出家門以來,所學到的功法只有師傅古軒所傳授的玄功,還有一個屬性技能——"火之爆炎",此外,再無其他.
一路回憶,葉天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但就是想不起來.如同往常一樣,葉天一邊凝眉思索一邊踱步.就在葉天踱了幾步之後,他猛然立定身形,身體一震,雙目中神光連綻.
他再度抬腳,死盯著腳下一顆鵝卵石,這個院子里的地上有不少鵝卵石.剛剛就在葉天感到腳下有什麼東西的時候,一道電光從心頭閃過.
是了,自己還有一樣技能被自己忽略了——"飄零劍技"——祖傳三百年的曠世絕學,自己的先祖曾經憑此橫掃天下.想當年自己就是陰差陽錯,被腳下磕了一下,才誤打誤撞地修習劍技入門.而這門技能,自從自己從師父古軒處得傳玄功後,便慢慢被自己忽略了過去.初習玄功的一段時間,自己還經常修煉,但隨著玄功的無窮威力不斷露出崢嶸,加上當時修習"飄零劍技"對自己的身體改善微乎其微,而且師父也說過,"飄零劍技"的威力,是要到武宗境後才能真正發揮出來.因此,從自己遭遇大圍捕之後,這門不知道該稱作功法還是技能的秘技便被自己擱置了,而且從自己死里逃生莫名其妙出現在"紅楓葉"之後,也一直被自己所冷落.
當祖傳的"飄零劍技"再度進入葉天的視野,一點希望之火馬上像野火燎原般莫名地讓葉天的整個心都熊熊燃燒起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劍技有靈,自被葉天冷落後隱伏于其身體內的劍技突然蘇醒過來,在葉天的心中雀躍歡呼.
無聲無息,劍式起.第一式:"生機勃勃",第二式:"花開花落",第三式:"薪盡火傳"……沒有真氣的運轉,葉天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十四歲的時候,一式接一式地演練了下去."飄零劍技"十一式,每一式的劍式運行和步法配合,每一點細微的變化,每一次招式的銜接,都在葉天曾經數年的朝夕不變的苦修中被深深記入了他身體內的每寸血肉,完全不需要再回想或思考,他就已經順暢自然地揮灑了出來.
此時葉天的身體,正按照每一招劍式做出一個個常人見所未見也無法理解的姿勢,忽快忽慢,忽靜忽動,忽如離弦之箭忽如坐地磐石,他整個人的氣勢也在劍式的演練中變得變化不定起來,忽如參天大樹忽如騰騰烈火,忽如浩瀚汪洋忽如寬厚的大地……
極速活動的身體兀的停了下來,葉天若有所悟.劍式再起,這一次,十一式"飄零劍技"在葉天手上使來少了幾招.再停,再動,葉天又刪減了一招.沒有真氣,葉天自然能夠順暢無阻地將整套"飄零劍技"使出來,但此時的葉天與幾年前相比,有了一點不同,那就是如今他擁有了一個奇妙的能力——節奏感應,依靠節奏感應,葉天能清楚地把握飄零劍技的哪一式對現在的自己有作用.最後,葉天將劍式的修煉鎖定在了"飄零劍技"的前四式.
"生機勃勃""花開花落""薪盡火傳""塵埃落定".這四式劍技,正是自己到達武師之前所能修煉的四式劍技,沒想到如今自己失去了真氣的運轉能力,居然還是一樣能將效果發揮出來.
通過節奏感應,葉天終于把握到了每一式飄零劍式的好處.
"生機勃勃",第一式,但可以說是"飄零劍技"的總劍式,也是整套劍技的基礎所在,這一式一直以來也是自己修習的重點,因為這一式一直在改造著自己的全副身體,從內到外,從皮肉到血脈.因此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為整套飄零劍技中最有效改善身體素質的就是第一式.但今天,葉天才發現,自己錯了.
"花開花落",第二式,在身體之內失去了真氣的波動後,葉天的節奏感應對于身體的感應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正是因此,葉天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原來"生機勃勃"改善身體只是初步,進一步對身體的改造還在後面."花開花落",正在明顯地吸引天地間某種神秘力量改造著自己的全身皮肉.而下面的第三式第四式——"薪盡火傳""塵埃落定",則相對應地在改造著自己身體內的骨頭和經脈.
其實就連葉天現在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沒有了真氣的運行才使得自己能夠明顯感應到"飄零劍技"的作用呢,還是飄零劍技的作用只有在自己不運轉真氣的時候才能產生?如果是後者,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葉天循環往複地修煉著飄零四式,他驚喜地發現,無比脆弱的經脈正在最後一式"塵埃落定"中被修複過來,而自大嶺山一役中自己身體所受到的暗傷也在其他三式中逐漸康複.
一式接一式,正當葉天暢快地揮灑著飄零四式的時候,他驀地停了下來,與此同時,紫陽,公羊破,木靈兒也相繼閃現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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