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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唐絹 -【情婦之三】逃婚情婦 [打印本頁]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11 PM     標題: 唐絹 -【情婦之三】逃婚情婦

本帖最後由 澄澄澄 於 2011-8-9 11:36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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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再版書名:唐絹 -【總裁的秘密之三】逃婚新娘)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偏偏何心蓮這俏妮子硬是不吃這一套!
想起唐司言那浪蕩壞胚子,
簡直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哼哼!她就是要逃、她就是不甩他……

從來只有他唐司言不要的女人,
豈有女人敢不要他的?!
那教他堂堂總裁的面子如何擺?
況且,她已徹底引起他的興趣,
既然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好!他樂意陪她玩玩……

【出版日期】 2000年06月00日
【出版社名稱】 松菓屋
【書系及編號】 純愛011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12 PM

第一章

  何心蓮身上穿著綴滿蕾絲薄紗的結婚禮服,兩手托著小巧的下顎,坐在滿繫著玫瑰花的梳妝鏡前,瞪著鏡子中那個回望自己的娃娃臉發呆。

  是的,今天是她的婚禮,也是她最倒楣的日子。

  從小她就是一個很聽話的乖小孩,大學畢業後考上研究所、留在學校當助教、然後順利升上講師……她的工作和生活一直很順遂、安逸。

  可是自從父親打算把她嫁給「唐氏」集團的唐司言後,她就再也不是父親心中的乖女孩了。

  從試著溝通、據理力爭、到冷戰——

  她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可是父親竟然還是頑固地要把她嫁給那個姓唐的。

  當然,她不是沒有理由就隨便反抗她最愛的父親。原因是她太清楚唐司言是一個怎樣的壞男人!

  心蓮以前的高中同學,孟品萱,就在「唐氏」集團當秘書,巧合的是,孟品萱就是唐司言的私人秘書,因為這個緣故,唐司言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心蓮早就從孟品萱那裏瞭解得一清二楚!

  根據孟品萱告訴她的,唐司言這個人拼湊起來只有九個字形容——

  浪蕩、下流、無恥、不要臉!

  憑著花不完的鈔票和一張小白臉,唐司言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不是明星就是交際花,自以為是女性殺手!

  老天爺!她怎麼能嫁給這種噁心、低級、沒有水準的男人?!

  更可恨的是——唐司言玩弄了品萱的感情!

  連自己的秘書都不放過,這種男人就算結了婚,也會不安於室!

  「心蓮。」新娘休息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就是孟品萱。

  心蓮轉過頭,看到品萱微微發紅的眼睛。「怎麼了?妳哭了?」

  「沒有……心蓮,祝妳結婚快樂!」孟品萱強顏歡笑,哀怨地道。

  看到何心蓮穿上婚紗的模樣,那張像蘋果一樣嬌俏紅潤的臉蛋、嬌豔欲滴的紅唇、彎彎的眉毛、塗上睫毛膏後更加明亮動人的大眼睛——

  她美得像一個仙女!孟品萱自慚形穢地別開臉,眼底的哀怨更深。

  「品萱……」心蓮已經猜到品萱為什麼哭,她難過地望著好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品萱的打扮仍然光鮮亮麗,可是她臉上的妝卻掩蓋不了憔悴。

  心蓮瞭解,更能體諒——男友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換成她是品萱,說不定會更難過!

  「沒什麼,只是來跟妳說一聲祝福的話,等一下婚禮就開始了,妳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孟品萱帶著哭音,說完話就掩著臉跑出去。

  「品萱!」

  心蓮蹙緊眉頭,轉頭瞪著鏡子裏頭的自己,喃喃自語:「不能嫁,不能嫁!絕對不能嫁給這種人……」

  然後,她輕輕蹙起眉頭,吁了一口氣。

  現在她人都已經在新娘休息室裡了,外頭的賓客想必已經來了八成,這時候就算她再不想嫁,還能逃得了嗎?

  她可以想像得到父親臉上的笑容,還有她美麗的母親,現在肯定正忙著接待李伯伯、陳伯伯、孟叔叔、張阿姨……

  這些長輩全都是父親生意上的朋友,他們衝著父親的面子來觀禮,要是自己在這緊要關頭做出讓父親丟臉的事——

  心蓮胸口一跳。

  做出讓爸爸媽媽嚇一跳的事……可能嗎?

  一直是一個乖女兒,從小到大根本不知道叛逆為何物的她,真的能做出這種事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何心蓮?從小到大妳都沒有叛逆過,就這樣嫁人了,妳甘心嗎?」她嗲嗲軟軟的聲音,正輕輕對著自己說。

  是啊,她真不甘心。

  在沒有真愛下,要她嫁給那種花心的男人,一輩子被欺負、永遠都不可能瞭解愛情是什麼,她怎麼會甘心呢?

  她從國中開始就喜歡看愛情小說,每次她都把自己想像成是小說裡的女主角,她多希望自己也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可是她的生活太封閉了!不是學校就是家裡,根本沒有機會認識她夢想中的白馬王子。

  「逃吧、逃吧,何心蓮……不逃的話,妳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是心頭的惡魔嗎?心蓮居然聽到有聲音這麼催促著她。

  屏著氣,心蓮瞪著鏡子裡那個眼底閃爍著光芒、臉蛋紅撲撲的、一臉躍躍欲試的女孩……

  這是自己嗎?看起來是很像要結婚的新娘……

  心蓮「噗哧」一聲笑出來。

  下一刻,她從鏡子前站起來,不再遲疑地拉下結婚禮服上的拉鍊,迅速脫下累贅的層層婚紗,換上原先的蘋果綠背心和白色貼身長褲。

  然後,她打開教堂側邊的氣窗,輕巧地跳上窗臺。

  回眸再望新娘休息室一眼,看到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新娘禮服,她突然有一股解脫的快感……

  對啊,逃就逃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她找到了真愛,就會證明父親一心想控制她的愛情,在二十世紀的今天,這種落伍的觀念、不民主的方式是行不通的!

  再也沒有猶豫地跳下窗臺,落在室外,她仰起臉,正對著驕陽。

  心蓮抬起纖手擋在額頭上,向著親吻她的陽光露出欣喜的笑容……嗯,天氣真好。

  今天,是一個理想的逃婚天。

  ☆      ☆      ☆      ☆

  唐司言看了眼手錶,上午九點整,距離他婚禮開始的時間,只賸下三十分鐘。

  他皺了一下眉頭,用力踩下油門,心愛的Ferrari   F50敞篷跑車立刻像箭一樣加速飆出。

  除了擔心會在自己的婚禮上遲到,對女方家屬失禮外,他冷峻的臉孔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唐司言,身為唐家最冷靜、穩健的繼承人之一,從念書開始,到得到學位、進入家族企業……他向來聽從家族的安排,沒有第二句話。

  縱然,他並不滿意奶奶連他的婚姻也要插手干預。

  唐司言咧開嘴,想起大學時代他曾經有過一段連家族也不知道的放蕩時期……

  車子轉入一條小道,離結婚禮堂只剩下不到一百公尺的距離,應該趕得及換上禮服,順利完成這樁他並不重視的婚禮。

  開出小道後,車子進入大路,不久就開到教堂大門。

  「阿言哥哥,你怎麼現在才到!」一名鵝蛋臉、眼珠黑如點漆、眉宇間滿是靈秀之氣的漂亮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唐司言面前。

  女孩名叫唐心欣,她是唐司言、唐司漠和唐司雋最小的妹妹,也是唐氏家族唯一的小妹。

  唐心欣是在美國出生的,現在她和唐司言的母親定居在美西。

  「心欣!妳什麼時候回臺灣的?!」乍見到小妹,唐司言除了高興外,還有一絲驚訝。

  「知道你要結婚,我當然要回臺灣觀禮了!我回來已經一個星期,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唐心欣甜甜地道。

  唐司言挑起眉,眸中掠過一抹詭光。「是嗎?」他伸手撥亂心欣的長髮。

  唐心欣嘟著嘴,躲過大哥的怪手。

  「阿言哥哥,你還沒回答我,怎麼現在才到?」唐心欣再問。

  「早上一個會耽擱了。」唐司言咧開嘴,簡單向小妹解釋。

  「是嗎?」唐心欣眼珠子轉了一圈。「我聽阿雋哥哥說,昨天你還打算搭今天一早的班機到法國出差……」

  「咳,來不及了,我去換衣服!」唐司言轉身就走。

  唐心欣不屈不撓地追到她的阿言哥哥面前,嬌甜的小臉對著阿言哥哥綻開一記美美的笑容——

  「沒關係,只要你給我阿洛哥哥的手機號碼,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奶奶的。」

  唐司言腳步僵住……這個小惡魔!

  「說實話,心欣,我沒有阿洛的手機號碼。」他兩手一攤,一臉愛莫能助。

  唐洛躲了心欣三年,唐家所有的兄弟都知道——阿洛的手機號碼絕對不能給心欣!

  唐心欣吁了一口氣,閃亮的眸子倏然變黯。「我以為阿洛哥哥會來參加你的婚禮……」

  看到心欣可憐兮兮地垂下臉,唐司言歎了一口氣,只好又看了一眼手錶。「真的來不及了!」他愛莫能助的道,只能狠下心轉身走開。

  「阿言哥哥!」唐心欣再一次叫住他。

  唐司言停步,猶豫了片刻才轉過身,挑起眉替代疑問。

  唐心欣臉上的愁容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眉宇間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頑皮的慧黠,顯而易見,她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是裝的。

  「有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頓了頓,唐心欣才往下說:「奶奶她——她決定取消婚禮了!」

  聞言,唐司言愣住,隨即皺起眉頭。「別開玩笑了,心欣。」

  一定是他不肯說阿洛的手機號碼,這小妮子就懷恨在心——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一個婚禮是不可能只有新郎的。」唐心欣盯著她大哥,清澄的眼眸倒十分坦然。

  「心欣,妳在胡說什麼?」唐司言的口氣轉而冷冽。

  他是唐家最謹慎、最奉行家族傳統的男人,他的人生向來不容許出錯,何況是一樁他本來就不想要的婚姻!

  「我勸你還是別進去吧……」唐心欣含糊地道,她像星星一樣閃亮、醉人的眼眸,射出一道清亮的詭光。

  「心欣,把話說清楚!」唐司言的眼色轉而嚴峻。

  「阿言哥哥,聽說你連拍婚紗照的時候人都沒到,對不對?」唐心欣忽然這麼問。

  唐司言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不要轉移話題——」

  「唉,第一次聽到有人的結婚照是合成的,這麼沒有良心,如果我是新娘子也想逃。」唐心欣自言自語的道。

  聽到這裡,唐司言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逃跑?!

  唐司言沉下臉。「心欣,妳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唐心欣抬起臉,清清亮亮的大眼睛瞅住她向來七情不動的阿言哥哥,忽然綻開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說——新娘子逃走了。」

  唐司言腦子裡「轟」的一聲,他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意志力,頓時被一股強烈的憤怒蒙蔽……

  ☆      ☆      ☆      ☆

  從婚禮逃走的時候,心蓮根本沒想到要帶多餘的錢。

  在外面流浪了兩天,提心吊膽地住了一晚廉價汽車旅館,隔壁房間不斷傳來「嗯嗯啊啊」的慘叫聲,嚇得她整個晚上不敢睡,還要擔心隨時會有走錯房間的醉漢闖進來!

  第二天心蓮一大早就結帳逃出旅館,幾乎可以用「落荒而逃」四個字來形容!

  左思右想之際,只能去投靠最好的朋友——江心岑。

  剛好心岑要到美國找江伯伯和兒子江維,心蓮借了公寓,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起床找東西吃。

  身上的錢已經快用光了,再不想想辦法就糗大了。

  她現在是逃婚,所有的人肯定找她找瘋了!學校又不能去,心蓮只好到街角買一份報紙,打算找一份臨時工作。

  在求職欄上看了半天,好的工作全都要學歷證明,偏偏她匆匆忙忙跑出來,連信用卡都沒帶,哪來的證明?

  不用學歷證明的工作,全是什麼「月入數十萬、免經驗、免保人」,心蓮看得頻頻皺起眉頭。

  現在連十二、三歲的美眉都知道,這種征人廣告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的工作!

  心蓮看來看去只有歎氣的份,只好利用心岑家的電腦上網,想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工作機會。

  突然,求才網站上一則廣告吸引了她的目光——

  「誠徵電腦打字快速,文筆通順者,諳英文者尤佳,免經驗、免保人,意者請洽:28285852。」

  雖然這則廣告也是免經驗、免保人,可是徵求項目明確,應該不是什麼怪怪的工作。

  心蓮猶豫了一下,就拿起話筒,撥了網站上登載的電話號碼。

  ☆      ☆      ☆      ☆

  「唐氏」集團裏的員工都知道——

  最近大家的皮要繃緊一點,最好不要犯錯,要不然就會被唐司言「K」得抬不了頭走出辦公室。

  「唐先生。」唐司言的私人秘書姜文硬著頭皮敲門。

  姜文當然看得出唐司言的臉色不好看!

  自從二十多天前,那場讓唐司言顏面掃地的婚禮結束後,經過這半個多月,他就算不適應,也早就習慣了!

  唐司言連頭也沒抬,只抬了下眼皮,示意姜文有話快說、沒事就最好趕快閃出他的視線——

  最近半個多月,他的脾氣簡直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唐司言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被一個該死的、任性的、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整得那麼難堪!

  更讓他生氣的是,事後何家夫婦雖然頻頻道歉,卻無法解釋女兒失蹤的原因。

  這擺明瞭故意讓他難堪!何心蓮會莫名其妙地失蹤只有一個理由——

  她不想嫁給他!

  看來何煥昌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女兒,才會造成她今天任性、完全不顧後果的舉動——在眾目睽睽的結婚典禮上,膽敢放他唐司言的鴿子。

  「唐先生。」姜文硬著頭皮敲門,當然有重要的事。「這個月集團在香港的電信費用,又不正常地爆增了一千多萬……」

  「這件事不是交給Jeffrey處理了?」唐司言頭也不抬的問。

  這種莫名其妙丟掉幾千萬的小case,當然輪不到他唐司言——「唐氏」集團香港、亞洲分部的總裁插手。

  「呃,這件事香港警方已經介入了,Jeffrey恐怕無法辦妥。」姜文道。

  聽到這,唐司言終於抬起頭,臉色卻非常平靜。「香港警方早就該插手了。」他淡冷地道。

  姜文挑起眉。「唐先生,您的意思是──」

  「這很明顯的是有組織動員能力的犯罪集團,以十分老練的手法盜用公司電信密碼和電話號碼。」唐司言分析。

  「沒錯,」姜文佩服道:「系統被設定,這支電話的盜打者,可以從世界各地打到臺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

  「替顧客節省電話費,增加花費意願、提高顧客光顧的比例。」唐司言撇起嘴冷笑。「現在的黑色組織也開始企業化經營了,這不是簡單的腦袋能想出來的生意點子!」

  「可是,他們用電話做什麼生意?」姜文還是不懂。

  唐司言撇起嘴,隨手就拿起手機,按下一組字串,正是公司被盜打的那支電話號碼。

  話筒裏傳來兩下嘟聲後,立刻被接起——

  「您好,我是Jolin,今天心情好嗎?要不要我陪您聊聊……」

  唐司言挑起眉,隨即舉高話筒,話筒那一邊的女聲,越來越大膽的說話內容立即傳入姜文耳裡。

  姜文聽得一愣一愣,只能傻笑。

  「老天,這是——這是什麼東西?!」姜文接過電話掛掉。

  「男人都喜歡的東西!」唐司言沒有笑容地扯開嘴角,一言以蔽之。

  姜文抿嘴微笑。「唐先生,那麼您打算怎麼處理?」

  「電話只要不在香港和臺灣本埠接通,系統就會自動轉到剛才的主機,利用行動電話撥號效果也一樣!」唐司言頓了頓,往下說:「這個組織很狡猾,頂多能遏止對方放棄我們的號碼、迫使他們轉移陣地,要抓到幕後黑手,香港警方恐怕無能為力!」

  「這麼說我們不是束手無策了?」姜文問。

  「當然不是!」唐司言咧開嘴,貴氣的俊臉突然露出一股邪性的氣息。

  姜文疑惑地挑起眉。

  唐司言沉緩地撂下聲——

  「我們當然要主動出擊!」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13 PM

第二章

  心蓮沒想到,她在網站上找到的工作,竟然還是跟報紙上那種怪怪求職廣告脫離不了關係!

  只不過這份工作不用「本尊」現身,只要在電腦上打打字、或者拿起電話和對方聊聊天,錢就可以匯到公司替她開的戶頭,好處是她不必曝光,「上班」時間也很自由。

  幸好心蓮還有隨身帶著身分證,辦一個銀行戶頭還不成問題,否則恐怕連這種工作都找不到了!

  不過心蓮只敢選擇在電腦上和「買家」用文字「交易」,教她真的拿起電話,用嗲聲嗲氣的聲音和不認識的陌生人說一些限制級的話,那她寧願餓死算了!

  昨天做了一個晚上的心理建設,心蓮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開電腦,按照公司吩咐,利用心岑家的電話線撥號,到免費聊天室等待「客人」上門。

  這家公司之所以利用免費聊天室,主要是避免麻煩上身。

  她一進去就先選擇一對一「聊天」對象——

  「單身、二十到三十之間,身高一八○以上的帥哥、有正當職業、沒有不良嗜好……」

  老天爺!心蓮望著電腦螢幕傻笑。用膝蓋想也知道,條件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找尋「慰藉」?

  可是要她按照公司的吩咐全部打上「都可」的選項,那她也未免太沒有人格了吧?雖然只是賺錢,可是也要賺得高興、賺得快樂啊!

  心蓮不再猶豫地按下電腦上的Enter鍵。

  本來她就抱定如果沒有人條件符合,那她就上床去睡覺,忘掉肚子餓的痛苦,可是電腦螢幕上竟然迅速出現一行字——

  「妳好,漂亮美眉,原來妳就是我的網路甜心!」

  網路甜心?噁!

  很典型的搭訕字眼,心蓮挑起一邊眉毛,沉吟一會兒,覺得這個「帥哥」非常油條!

  心蓮瞇起眼,她生平最討厭油腔滑調的男人——因為這讓她想起那個害她到色情聊天室來「賣身」的唐司言!

  她坐直身子,現在已經不是「職業道德」的問題了!她決定要好好戲弄這個色欲薰心的傢伙——

  「你好,帥哥,原來你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猛男。」

  對方立刻又回了一行字:

  「妳知道我是猛男?」

  「當然知道啊!不是猛男怎麼敢上這裏?」心蓮故意嘲笑對方。是猛男早就有一堆女人排隊等著約會,根本不必上這種要付費的聊天室!

  「那妳猜猜我有多猛?」男人不在乎她的調侃。

  「啊,你好壞喔……人家怎麼知道!」

  「不知道?想不想試一試?」

  心蓮瞇起美麗的大眼睛——這傢伙果然沒兩句話就露出本性了!

  「不要啦,我媽媽說不可以做壞事……」

  「什麼壞事?妳知道我要妳試什麼?」

  「你們男人最壞了——人家怎麼知道你要我試什麼?」

  「不知道就說我壞?妳比我邪惡喔!」

  「什麼啦!人家聽不懂。」

  「聽不懂?要不要我報上卡號?」對方直接問她要不要信用卡卡號。

  「什麼卡號?你在說什麼?」心蓮裝迷糊。

  對方沉默了一陣子,心蓮還以為他喜歡「直來直往」,不耐煩和她周旋,所以就離線了。

  可是過了一分鐘,電腦螢幕上的遊標又開始移動。

  「妳幾歲?」對方突然問,口氣跟剛才好像也不太一樣。

  「十七歲啊,幹麼?」心蓮隨便扯了一個年齡。

  「十七歲?開苞了沒?」

  一股血氣突然往心蓮的胸口湧——

  這傢伙!

  低級、下流、噁心!

  「你怎麼問人家這種話?好沒水準喔!」她恨死了,決心要跟這個色鬼投胎周旋到底!

  「好,那有沒有跟男人玩過妳?」對方又問出低級的話。

  「什麼『玩』?你這個人講話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心蓮恨得在電腦這端掐緊拳頭——她非把這個色鬼整死不可!

  「禮貌?」

  對方似乎在電腦另一頭訕笑。心蓮忍辱負重,非要扳回劣勢不可!

  「禮貌是什麼東西?我以為妳喜歡刺激。」

  「刺激?你剛才的話很刺激嗎?」心蓮將他一軍。

  「不夠刺激?還沒進入『主題』,當然不夠刺激!」

  「什麼主題?你講話好奇怪喔!我一句也聽不懂。」

  「妳要多少錢?」對方突然單刀直入。

  「什麼錢?哪有人這樣問的?」

  對方又沉默了一陣子,然後電腦上出現一串號碼:

  「7678 777777384946,到期日是2005年1月1號。」對方輸入信用卡卡號和信用卡到期日。

  「你輸入這一串號碼要幹麼?」心蓮裝作不懂的問。另一方面已經另外開一個電腦視窗,把對方的卡號和到期日輸進公司資料庫。反正不敲白不敲,這個人分明是送上門來的凱子,所以放心,她會狠狠「敲」到對方爽快為止!

  「妳說呢?」

  「人家怎麼知道?」

  「妳倒是很會裝傻。現在身上穿什麼衣服?」

  「幹麼?」

  「脫掉。」

  心蓮倒抽一口氣。脫掉?!她皺起眉頭。

  「我幹麼聽你的?」

  「我付了錢。」

  「我又沒叫你付錢。」

  「這麼沒有職業道德,不怕我告訴妳們老大?」

  「我好怕喔,哥哥,好吧,脫就脫吧!」心蓮仰起頭大笑,故意拿起一件外套披上,反正這個凱子又看不見!

  唐司言在電腦另一頭,微微挑起眉。

  「唐先生,再拖延一下就能查出對方的IP位置。」一名戴著眼鏡的金髮男子說道。

  金髮男子名叫Mike,是「唐氏」集團的網路高手,以前還沒進「唐氏」時,他是網路上有名的駭客。

  Mike之所以會在這裡,主要是替他找出連線的另一方——也就是從對方的最下層賣淫組織開始滲透。

  「還要多久?」唐司言坐在電腦螢幕前問,眼睛盯著電腦螢幕。

  「大概還要五分鐘。」Mike在另一台電腦前,飛快敲著鍵盤侵入系統,突破一層層防火牆。

  唐司言「嗯」了一聲,略一思索,就飛快地在電腦上打下一行字:

  「妳裡面穿什麼衣服?」

  「什麼裡面?」心蓮故意裝作聽不懂。

  「內衣是什麼顏色的?」

  心蓮沉了一秒,強迫自己深呼吸才能往下打——

  「嗯……好像是紅色的吧!」

  「把外衣脫下來。」

  「嗯哼!」心蓮唬弄他。心裡恨恨地想,反正只要每過十秒鐘,這個凱子就要多花一塊美金。

  「現在,脫下裡面的內衣。」

  「不要啦……現在是十一月,脫掉內衣會冷的。」她故意跟對方哈啦!

  「那把內衣拉下來也行。」

  「拉下來啊?好吧!」心蓮隨隨便便敷衍他。

  「寶貝……我看到妳可愛的小奶頭了。」

  心蓮愣住,下一刻粉臉刷地一下漲紅。

  這這這——這個不要臉的混帳!

  「好美的肌膚,乳頭一摸就硬起來了。」心蓮發呆的時候,對方又打了這一行字。

  「笑死人了!你怎麼知道!」心蓮凶巴巴地質問著他,忘了自己現在正在「交易」。

  「妳的乳頭嗎?我有直覺……我還知道妳下面也開始濕了……」

  「胡說八道!」心蓮氣得臉孔漲紅。她相信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視而不見她的憤怒,故意說這麼低級噁心的話!

  「不信?那妳伸手到內褲裡面摸一摸。」男人又打下一串噁心的字眼。

  「我才不要!」

  「妳不敢?」

  「誰說我不敢!我是說『不要』!你看不懂國字啊!」心蓮被激得和他對罵。

  「為什麼不要?因為下面已經濕得羞於見人?」

  「你、你的下面才濕了!」心蓮氣得口不擇言,居然中了他的淫計。

  「放心,寶貝,我沒這麼不濟事!我剛才摸過了,下面還沒濕,讓妳失望了!」
唐司言竊笑。這個女孩真有趣,她的反應一點都不像做慣的老手。

  「你尿褲子關我什麼事,幹麼告訴我!」

  尿褲子?唐司言啼笑皆非。他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

  「妳呢?乳頭更硬了……妳也「尿褲子」了吧?」

  「你管我!」心蓮的心跳忽然加速,感到乳頭好像真的頂住了胸衣硬起來……但無論如何她還是覺得這個人真噁心!幹麼一直問她褲子濕了沒?

  「乳房也脹起來了,寶貝,妳的乳房好美!」

  「你不要胡說喔,誰是你的寶貝!」心蓮固執地爭辯,臉蛋早就紅得不像話!

  「害羞了?居然這樣就害羞了,真可愛!我會好好疼妳的,寶貝,現在我要吸妳硬起來的乳頭……」

  心蓮倒抽一口氣——她的乳房好像真的發疼!

  「現在我正在咬妳的小乳頭……」

  「不要臉!」心蓮激憤地痛咒,腎上腺素升高。

  看到對方的留言,唐司言這一頭咧嘴而笑。

  「不要臉?寶貝,把妳可愛的小手伸到內褲裡摸一摸──是不是濕透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無聊!」

  「妳不摸,那就我來摸──嗯……底褲果然都濕了,我早就知道妳已經濕透了!」

  「亂講!」

  心蓮心跳得好快,被他說成這樣,她竟然心虛地伸手到內褲裡……

  一陣透明的黏滑液體果然從身體裡洩出,沾濕了內褲……

  心蓮手像觸電一樣拔出來,她愣了半天,突然覺得全身發熱,猛然回過神,第一個動作就是趕快下線。

  她瘋了!為什麼要忍受這個噁心的色狼這麼久?!

  難道就為了一點錢這樣作賤自己嗎?

  鈴鈴——鈴鈴——

  電話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來,心蓮猛地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遲疑了半晌,怕是心岑打回來的,她慢吞吞地走過去接電話——

  「心岑嗎?妳到美國了嗎——」

  「下面全濕了,對不對?」電話那一頭,傳來年輕人低沉、性感,微微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

  心蓮嚇得丟開電話筒,然後退了好幾步、好幾步——一直到不能再退為止!她站在房間角落瞪著電話發呆,好像電話會咬人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又沒告訴他電話號碼,他怎麼可能打過來……」她嚇得喃喃自語。

  過了好久,她才敢走過去拿起聽筒——電話筒裏只傳來斷線的嘟嘟聲。

  她吁了一口氣,卻不敢把電話掛上,怕電話又響了……

  「我看,還是明天到街角的便利商店去問老闆,問問看他缺不缺顧店的小妹好了……」她喃喃地道。

  才第一次上線就出師不利,已經嚇得她再也不敢賺這種錢了!

  ☆      ☆      ☆      ☆

  唐司言的俊臉上架著墨鏡,默默站在街角,犀利的眸光透著墨綠色的鏡片掃過前面一排門牌號碼,之後膠著在一幢舊式的五層樓公寓大門口。

  舊式公寓的大門根本是開的,唐司言走進公寓後爬上破舊的樓梯,找到三樓之三號——

  他正在等待獵物出現。

  心蓮手裏提了一袋泡面,心情愉快地從街角的便利商店往回走。

  老闆對她還不錯,下班的時候還送了她幾包泡麵,這樣她今天的晚餐就有著落了!

  走回心岑的舊式公寓,爬上三樓公寓後,心蓮從口袋裏拿出鑰匙開門,根本沒察覺到後面有陌生人跟上來——

  「江心岑?」

  咦?心蓮倏地轉過身,瞪視帶著墨鏡的男人。

  「你找心岑有什麼事?」心蓮直覺反應的問。

  男人瞇起眼,幽湛的眸光瞪著心蓮清妍嫵媚的小臉,從上到下徹底審視了她一遍。

  「妳是?」唐司言瞇著眼問。

  他略帶沙啞的嗓音,微微夾著一股濃厚的異國口音,十分性感。

  「我、我是心岑的朋友,心岑到美國去了……現在我住在這裡。」心蓮臉孔微微漲紅。

  他有多高?一八0還是一九0?她得仰著頭才能看他的帥臉,不知墨鏡下那雙眼睛長什麼樣……

  唐司言挑起眉,弧度優雅的嘴角驀地勾出一抹笑。

  「小姐貴姓?」他淡淡地問,沙啞的嗓音卻顯得更低沉。

  「我、我姓何,叫何心蓮,你呢?你是臺灣人嗎?」心蓮的心跳忽然有點快,她心無城府的反問他。

  他的口音聽起來像是外國人,說不定還是日本帥哥……

  唐司言嘴角笑容霎時僵住——

  「何心蓮?」他念著這個名字,墨鏡後的眼睛慢慢瞇起。

  心蓮下意識的點頭。

  唐司言摘下墨鏡,樓梯間的燈光昏暗,他直到這時才完全看清楚心蓮的臉蛋、長相。

  不會錯——嬌小纖細的身材配上那張標緻的娃娃臉、迷離醉夢的大眼睛、看起來像玫瑰花瓣般柔軟的小嘴、像塘瓷一樣白皙細膩的肌膚——

  她就跟婚禮上,那張合成婚紗照上的「何心蓮」一模一樣!

  除非世上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否則他能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逃妻!

  「請問,你找心岑有什麼事啊?」心蓮問,大大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呆呆瞪著人家帥哥看——

  天啊,這個帥哥是竹野內豐的雙胞胎兄弟嗎?心岑怎麼會有這麼帥的朋友——嗚嗚……不公平,她都沒有!

  唐司言原先以為住在這幢公寓的江心岑,就是和他在網路上「交易」的女孩──沒想到竟然會意外抓到他的逃婚妻子。

  何心蓮,就算下輩子他也忘不了這個讓他蒙受恥辱的女人!

  如果何煥昌知道,他的寶貝女兒竟然在網路上公開賣淫,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中風!

  「是有點事……我自我介紹,我叫Jack,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唐司言手裡拎著眼鏡,側頭點了下大門,姿勢有點狂放,不太像平常貴氣、嚴謹的他。

  他嘴角再一次勾起懾魂的笑容,眼底卻凝了一層寒漠。

  心蓮沒留意到他的轉變,她不爭氣地被人家帥哥的笑容迷住了,呆呆地瞪著對方,只差沒流口水,真是丟盡女性同胞的臉皮。

  「可是……有話還是在這裡說好了。」雖然帥哥的魅力不小,可是她也不是笨蛋,不能讓陌生人進門,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唐司言黯下眼色,突然抬起手把心蓮纖細的身體圈在門邊——

  「妳確定要在這裏說?」他的眸光變黯,低嗄的口音夾著濃濃的男人味。

  「什、什麼……」心蓮呆住了。

  他突然變成這樣雖然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也讓她女性的天賦覺醒、敏感起來,她突然感到不安……

  「我有直覺……我還知道妳下面也開始濕了……」唐司言壓下聲,突然說。

  心蓮腦子裡「轟」地一聲響,她全身僵住,接著頭皮發麻、嘴唇慘白,根本說不出話……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14 PM

第三章

  唐司言當然看得出來她不尋常的反應,咧開嘴,他俯首貼在她的耳邊沙啞地低語:「不信?那妳伸手到內褲裡面摸一摸。」

  他說的,完全是兩天前兩人在電腦螢幕上的對白!

  心蓮全身發抖,她直了眼,眼睛直勾勾盯著地面,根本不敢看他!

  「現在,轉過身去,把門打開。」他壓低聲命令。

  心蓮動也不動,抬起大眼睛倔強地瞪向男人冰冷的眼神。

  「不想讓何煥昌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在外頭做什麼,就轉過身去、打開門。」他陰沉地威脅。

  心蓮身體僵硬地轉身,娃娃臉皺成一團,看起來像快哭了……

  他居然知道老爸的名字,他到底是誰?!

  男人用父親來威脅她,心蓮不能反抗,只能按照他的指示把門打開——

  「進去!」他在後面逼迫她,低聲命令。

  心蓮慢吞吞地走進去,每踏一步就像囚犯要赴死刑場一樣漫長。

  「你、你是誰?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到了公寓裏,看到男人反手關上房門,心蓮幾乎快崩潰了!

  唐司言抿起嘴,性感的薄唇勾出一彎邪氣的弧度。「我是Jack,至於妳,妳背後的黑道集團怎麼聯絡?他們應該替妳辦了一個戶頭,把銀行存款簿拿出來!」

  「聯絡電話就是你上線的電話啊!公司替客戶省錢,讓客戶用免費電話,你要不是會員,怎麼會知道電話號碼和上線的網址,還有密碼?」心蓮一邊回答、一邊慢慢後退。

  唐司言好整以暇地兩臂抱住胸口,冷靜的眼光像獵人一樣盯著她一步步移動。

  「當初妳怎麼和對方搭上線的?」他質問。

  「我剛才已經回答你啦!你聽不懂國語啊?」心蓮嘟著嘴,一步步有計謀地蹭近浴室門口……

  她記得浴室裏有一具電話,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用,現在那可是救命的電話耶!老天爺保佑啊……

  唐司言挑起眉。「妳在電話裏直接應徵?他們怎麼調查妳的身分?」

  「不必調查身分啊!反正有賺錢就有收入,這樣大家都有飯吃!」心蓮眼珠子飄啊飄,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就定位。

  唐司言眼睛瞇起——

  好厲害的一招!非常乾淨俐落,完全不做直接接觸,這樣任何人都無法從線人身上著手尋線。

  看來盜用電話,不過是這個犯罪集團賺取暴利的零頭分支,背後一定有更大、更嚴謹的組織。

  「銀行存簿呢?拿出來!」他沉聲道。

  「什麼存簿?」確定自己已經退到浴室門口,心蓮突然一個轉身——

  「唉喲!」

  心蓮還沒跑進浴室就被揪住領子,更可惡的是,這個男人居然像抓害蟲一樣把她吊在半空——

  「喂喂喂,你這樣對一個淑女很沒有禮貌耶!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喔!」

  想落跑被當場活逮,居然還膽敢威脅人家,當真是活得太膩,不過她何大小姐自己可不這麼以為。

  「禮貌?」唐司言嗤之以鼻。

  「對啊,你快放我下來啦!」心蓮在半空中踢腳製造重力加速度,企圖以自己微不足道的體重把他累死!

  不過──對這個肌肉發達的G男來說,這招好像不怎麼管用,只會反過來把自己累死說……

  「存簿在哪里?」唐司言涼涼地問。

  「要存款簿自己去找,我沒有啦!」心蓮和他槓上了!

  真是太不瞭解她的個性了!她像是那種威武隨便屈的人嗎?啐!

  唐司言瞇起眼,突然從旁邊的置物架上抓起一台相機,然後拎著她走進浴室,反手關上門,然後丟下心蓮把她逼到角落——

  看到他塞住浴缸的排水孔、打開浴缸水龍頭,嘩啦啦的水頃刻間注滿了一池,心蓮又驚又疑地睜著大眼睛瞪住他。

  「喂?你帶我進浴室幹麼?放我出去啦!」是他擋住門口的,不是她怕了他,他不讓路,她可沒那麼笨自己送上去!

  唐司言嫌喳呼似地瞄了她一眼,吭也沒吭一聲。

  懷疑地瞪著他的舉動,心蓮嘀嘀咕咕地念:「你要洗澡,我可不想看,你快讓我出去啊!」

  唐司言終於抬起頭,目光正對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是我要洗澡,是妳!」

  「我?」

  心蓮莫名其妙地指著自己的胸口,下一刻整個人已經被他騰空抱起來丟到浴池裏——

  「唉呦!」

  她慘叫,因為驚嚇過度,居然在不深的浴缸裏連喝了幾口生水!

  「你幹麼啊?!神經病!」

  她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咒駡,委屈的快要哭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這個壞蛋是哪里冒出來的啊?討厭!

  「替妳拍幾張照片留念。」唐司言皮笑肉不笑地冷言道。

  「我才不要拍照!你幹麼笑得那麼陰險啊?!」心蓮終於睜開眼,果然看到他手裏拿著剛才臨時抓進來的相機,一副威脅人的架勢。當下,她驚駭地忙站起身。

  「到水裏去,衣服脫下來!」唐司言冷冷地道。

  「什麼……」心蓮愣住,希望是自己耳朵聽錯。

  「到水裏去,衣服脫下來!」他重複一遍,聲音更冷。

  「我、我脫衣服幹麼?你叫我脫就脫嗎?那我多沒個性……」

  「脫下來!」他沉下聲,重複第三遍。

  從那冷死人的酷臉看來,心蓮如果再不動作,他就打算自己動手了!

  「進、進去就進去,脫就脫嘛——你不要過來喔!」要是有機會她一定會整死他——討厭!

  瞪著心蓮慢吞吞進浴缸、解開衣釦,他吭也不吭一聲,反正他時間多的是,可以陪她慢慢耗!

  「你叫我脫衣服幹麼?我只是在電腦上和客人交易而已,何況你是我第一個客人,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過,你不能逼良為娼的……」

  心蓮一邊解釦子、一邊喃喃自語,企圖喚醒他的良知,可是他的良心不知道是不是被狗吃了,始終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瞪著已經快解完的釦子,心蓮一張娃娃臉已經皺得像小老頭兒。

  「把內衣也脫下來。」唐司言冷冷地命令。

  心蓮瞪大了眼睛。

  「內衣?!不行啦——」心蓮慘叫。

  「不脫?我數到三,再不脫我就動手替妳脫。」唐司言好整以暇地道。

  「你到底想要怎樣?!」心蓮不敢不脫,心裏卻嘀嘀咕咕地詛咒他下流、冷血、色魔!

  唐司言盯著她東遮西掩地脫下胸罩,雖然她扭扭捏捏地遮住重點部位,心蓮雪白的肌膚,還是一寸寸暴露在他眼前。

  「喀喳」一聲!相機陡然被按下快門

  「啊,你照我幹什麼?!」心蓮呆住了。

  匆忙中,她抓了剛才脫下的衣服掩住身體,可是衣服早就濕了,根本什麼也遮不住!

  而且全部浸濕的裙子已經慢慢浮上水面,兩條雪白的大腿,在透明的水下若隱若現。

  「我剛才已經說過,要替妳照相。」他沒事般地說,說話的時候又按了幾下快門。

  「住手,不要照了!」心蓮半轉過身體,委屈地快哭了!

  她不明白她犯了什麼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唐司言的表情冷酷中夾了一絲殘忍,替她拍裸照雖然是威脅她合作的方式,看到她狼狽、難堪的模樣,卻也有挾私怨報復的快感——

  他要何心蓮為逃婚的事付出代價!

  「放開手!」他冷酷地進一步下令。

  「不要!我才不要放開!」她又不是不知羞恥,休想她會再聽他的!

  唐司言不發一言地上前,動手拉開心蓮遮在胸口的手──

  「呀──你做什麼——」

  一團雪白的乳房暴露在水面上晃盪,在心蓮的尖叫聲中,相機的快門已經按下。

  她終於被強拍了露點的裸照!

  心蓮整個人呆住了!她忘記了要掙扎、忘記了自己還是赤裸的,任憑快門又閃動了無數次,男人已經從各個角度『解剖』她的身體……

  「褲子脫掉!」唐司言繼續無情地下令。

  心蓮呆呆地抬起眼,眼神呆滯地問他:「你還要怎麼樣……」

  她已經被嚇傻了。一想到這些照片要是流出去的後果──她要怎麼辦?!

  唐司言不再廢話,猝不及防地動手拉她的腳踝。

  「呀──」

  心蓮的尖叫聲才剛發出來,因為被他拉住腳踝的緣故,她的上半身整個滑下水面,連喝了幾口水──

  「嗚……咕嚕……咳咳、咳咳……」

  等到她再浮到水面上,濕裙子已被男人撕開,內褲也已經被剝到膝蓋……

  唐司言的眸光變得深沉、危險。

  女孩敞開的腿間,兩片若隱若現的花瓣,在雪白的大腿中紅豔豔地特別引人注目,引誘得男人動手採摘……

  唐司言的氣息變得粗重,他突然別開臉詛咒一聲,下一秒他已經控制情緒,轉回頭抓住女孩一條雪白的大腿拉到浴缸外,對著女孩嫵媚的私處,相機快門霎時又響了十來聲。

  心蓮這回真的完全傻住了,她不能動、也發不出聲音,害怕的情緒縛住她的心,她的身體不但被這個男人看光,還被他拍下露三點的裸照……

  唐司言始終沒有表情的酷臉,在看到她呆住的傻樣之後,微微皺起眉頭。

  「如果妳敢把今天的事往上呈報,妳的裸照就會出現在隔天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妳該不會希望妳父親晚年受罪,因為妳的醜事腦中風休克吧?」他仍然冷血地道。

  「惡魔……」心蓮失神地喃喃低語,整個人縮在浴缸裏,不住發抖。

  唐司言收起相機,無動於衷地盯著她。

  「你、你到底是誰……」她喃喃地問,瞪著水面下自己赤裸裸的身體。

  「我會公佈解除婚約,何家最好保持沉默,否則這卷底片一樣會送到各大媒體手上!」

  唐司言沒有回答心蓮的問題,他一字一句、冷血地說完自己另一個目的。

  心蓮心底一陣驚痛,她倏地抬起頭。「你是——」

  忽然,她覺得男人英俊的臉孔似曾相識,好像越來越面熟……

  倏然間,她想起他是誰了——

  唐司言!他就是唐司言!

  之前她曾經在雜誌上看過他的介紹,上面有一張唐司言的照片。

  只是雜誌是遠距離拍攝,而且照片上他穿著義大利絲質西裝、打著絲質領帶,看起來貴氣、嚴肅,跟現在穿休閒Polo   Shirt、牛仔褲、短靴、任憑頭髮散落在前額的頹廢模樣——根本是兩個人!

  認出了他,心蓮臉孔慘白,她愣愣地瞪住唐司言,卻說不出半句話。

  「剛才我說的話妳最好聽清楚了!」他把相機拿到胸前,對著心蓮說──

  「決定權在妳身上,相信妳知道怎麼做對大家最好。」

  說完話,他拿著相機轉身離開浴室。

  心蓮聽到大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她呆坐浴缸裏,許久許久,一直沒辦法回到現實。

  ☆      ☆      ☆      ☆

  心蓮回到家後,何煥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然後就把心蓮關在家中,連學校都不讓她去,打算跟唐家的人道歉後,再另外安排一個理想的婚期。

  可是何煥昌還沒來得及到唐家,而唐司言也沒有知會一聲,便片面對媒體宣佈「唐何」兩家婚約中止的消息。

  「姓唐的到底在搞什麼鬼?!」何煥昌在早餐桌上看到報導,氣得把報紙摔在地上。

  何煥昌的妻子梁淑嫻側頭看了女兒一眼,見到女兒呆滯的眼神,瞪著飯碗不發一言——這實在不像心蓮的個性,梁淑嫻心底隱隱有不安的預感。

  「也許──也許因為上回那件事,唐家打消了聯親的主意。」梁淑嫻道。

  梁淑嫻說到這裏,何煥昌就轉頭瞪了發呆的女兒一眼。

  「爸、媽,你們慢吃,我先上樓了。」心蓮放下飯碗,眉心打著解不開的結。

  「煥昌,你看咱們心蓮是怎麼?從她回家以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梁淑嫻擔心地道。

  「我怎麼知道妳那寶貝女兒怎麼了!」何煥昌生氣地道:「她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夠?!」

  梁淑嫻本來還想說什麼,知道丈夫正在氣頭上,話到嘴邊她就壓下了。

  「這唐家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何煥昌氣唬唬地道。

  他何家雖然比不上唐氏集團這跨國性的機構財大氣粗,可是何家在臺灣的財經界也小有名氣,怎麼可能讓人欺負卻不吭聲?

  梁淑嫻勸丈夫:「可是是我們有錯在先,也怪不得人家──」

  「妳知道什麼?婦人之見!」何煥昌是典型的大男人主義者,妻子的話他一向沒放心上。

  梁淑嫻垂下臉,終於不再試圖勸丈夫,她推開椅子從飯桌前站起來。

  「妳去哪兒?」何煥昌瞪著妻子飯碗裏還沒吃完的飯菜,皺著眉頭問。

  「我看看心蓮去。」梁淑嫻道。

  「不必了!讓她在房間自己反省反省,看看她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何煥昌生氣地道。

  梁淑嫻只好又坐回飯桌,食不知味地吃起飯。

  一頓早餐,就在夫妻倆各自陷入沉思中度過。

  ☆      ☆      ☆      ☆

  心蓮回到房間後,呆呆地瞪著這一期Business   Week雜誌上的封面人物——「唐氏」集團的香港、亞洲總裁——唐司言。

  她恨這張臉。唐司言給她的羞辱她一輩子都會記住,她永遠不會原諒他!

  不過,心蓮想,他大概也不屑她的「原諒」。

  「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心蓮嚇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最近她很容易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

  「喂?」心蓮拿起話筒,虛弱地回應。

  「心蓮嗎?我是品萱!」電話一頭傳來孟品萱輕快嗲柔的聲音。

  「品萱?」心蓮迷惘了片刻,終於想起品萱是誰。

  「對啊?妳還好吧?」

  「嗯……還可以。」心蓮強顏歡笑,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講電話,可是她還是禮貌地問孟品萱:「妳呢?妳還好吧?」

  「我很好啊!這次司言要帶我一起去日本出差耶!心蓮,妳也替我高興吧?」孟品萱突然說。

  每一次只要一提起唐司言,她都直接叫「司言」,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和唐司言的「關係」特別。

  心蓮愣了一下。「真、真的嗎?那祝福妳了……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竟然覺得微微酸痛……

  她要的是自由、她不喜歡唐司言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在他對自己做了那些事以後,她竟然會一再想起那個可惡的壞蛋?

  「謝謝!」孟品萱顯得心情很好,突然她想起什麼似地說:「喔,對了,我今天在報紙上看到司言要跟妳解除婚約的事。」

  心蓮的心揪痛了一下,她沒有回答。

  「心蓮,妳好傻喔!司言是有名的鑽石單身漢耶,妳為什麼要逃婚啊?」孟品萱道。

  心蓮癟癟嘴,她不相信孟品萱會不知道,她之所以會逃婚,是因為結婚當天孟品萱跑到她的新娘房來哭哭啼啼的,才會讓她下定決心。

  「不過我還是覺得妳很可憐啦!這一次司言真是太狠了,他一定很恨妳才會這樣做!」

  孟品萱還在電話那一頭肆無忌憚地聒噪,一點都沒替心蓮此刻的心情著想。

  心蓮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她怔怔地拿著電話筒發呆。

  孟品萱又繼續講了十多分鐘的話,才終於掛上電話。

  心蓮拿著話筒,身體慢慢滑坐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她早就已經聽不清楚孟品萱在電話那頭講些什麼了!

  她蜷坐在地毯上,思緒停在那一天唐司言強拍她的裸照上,耳邊也不斷地迴響孟品萱剛才說的話。

  一串委屈的眼淚滑下心蓮的臉頰。她真的不是故意逃婚、更不是針對他的,他為什麼要恨她?為什麼要那樣待她?

  埋起臉,心蓮的眼淚流得更凶,再也不能控制。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15 PM

第四章

  一個多月過去了,何煥昌雖然已經不再軟禁心蓮,心蓮卻再也走不出自己的房間,她變得自閉、沉默,一點都不像過去活潑的她。

  何煥昌去找唐家理論的舉動也不了了之,因為何家的工廠出了一點問題,在汐止的廠房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生大火,導致何家的事業損失慘重。

  最近何煥昌忙著調頭寸,沒時間管心蓮的事,當然也不知道心蓮最近的轉變。

  梁淑嫻看到女兒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裏,丈夫忙著工廠的事,根本不管女兒,她雖然擔心心蓮,卻束手無策。

  這天心蓮仍然把自己關在房裏,梁淑嫻開門進來,看到女兒呆呆坐在窗前,她歎了一口氣。「心蓮?」

  心蓮目光茫然地轉過頭,看到梁淑嫻,她輕輕問了一聲:「媽,有事嗎?」

  「這是給妳的帖子。」梁淑嫻拿出一張紅色喜帖,放在心蓮腿上。

  「心岑?她要結婚了?」取出信封裏的紅帖,心蓮驚訝地微張小嘴。

  「嗯,心岑是妳最要好的朋友,她要結婚了,妳一定要去恭喜人家。」梁淑嫻道。

  梁淑嫻不清楚女兒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原因,心蓮又絕口不提,她只能期望心蓮能走出房門,回復成過去那個活潑、開心的女孩。

  心蓮猶豫了一下。「我知道……」她終於說。

  雖然她很不想出去,何況是參加婚禮酒席。但媽媽說的對,心岑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要結婚了,無論如何都要去恭喜一聲的。

  「明天媽陪妳上街去買新衣、新鞋好不好?」梁淑嫻看到女兒已經鬆口,高興地道。

  心蓮卻搖搖頭。「爸的工廠還好嗎?」她看著母親,擔心地問:「昨天我聽到他打電話跟陳伯伯調頭寸,好像不是很順利……」

  「別瞎操心了!」梁淑嫻拍拍女兒的手。「妳爸在商場混了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心蓮低下頭不說話,父親都開口跟陳伯伯調頭寸了,她心底明白,這件事絕不會像母親說的那麼簡單。

  「好了!難得心岑結婚,妳不打扮、打扮,對得起好朋友嗎?剛才她還打電話過來,說要請妳去當招待!」梁淑嫻道。

  「心岑剛才打電話來?」

  「是啊,剛才妳在午睡,我沒吵醒妳。」

  心蓮點點頭,又轉頭望向窗外。

  「心蓮,妳跟媽媽說一說,為什麼悶悶不樂的好嗎?」

  心蓮搖頭。「沒有……」

  梁淑嫻瞄了眼擱在一旁的雜誌。「是因為唐司言嗎?」

  心蓮的臉色微微變化,但她仍然沒有開口。

  梁淑嫻歎了一口氣。「妳不說,媽也不能勉強妳,不過如果是為了唐司言……我想他已經不在意了,妳不必擔心他會報復妳父親。」梁淑嫻誤解了女兒的心意。她接下道:「何況,他連拍婚紗照都不到,如果不是妳爸一廂情願,我認為這樣的男人不嫁也好。」

  心蓮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

  對於唐司言,她沒有任何想法、也不容許自己有多餘的想法……

  畢竟兩個人的婚約已經是過去的往事了。

  梁淑嫻見心蓮始終不開口說話,她又歎了一口氣,只好道:「媽去煮晚飯了。妳打個電話給心岑,她已經回臺灣了。」梁淑嫻說完話才走出心蓮的房間。

  母親走後,心蓮又轉頭望著窗外,一直到天空漸漸暗下來。

  ☆      ☆      ☆      ☆

  江心岑舉辦結婚喜宴那一天,心蓮還是到了。

  畢竟是十幾年的好朋友,心岑結婚,她要是不出現就太不夠朋友了!

  這一天,她穿著一件紫紅色的無袖針織上衣去參加心岑的婚禮,雖然這一段時間過去,她看起來瘦了不少,但微微上點妝後,她仍然是整個婚禮上最明媚動人的女孩。

  心蓮來到結婚宴會地點才知道原來新郎也是唐家的人,這一次婚禮上來了不少記者、媒體,而有幾個好事的記者已經認出心蓮。

  心蓮不自在地躲在酒會的角落,她不該聽母親的話,穿上這一身醒目的紫紅色針織衫的。

  她怕的是,極有可能在酒會上遇到唐司言……

  「心蓮?」

  心蓮嚇了一跳,旁邊突然有男人的聲音叫住了她。她遲疑地轉過頭,看到一張熟識的面孔——

  「心蓮,果然是妳!」方尚為笑著走近心蓮身邊。

  方尚為是心蓮在大學的同事,不過方尚為十分優秀,年紀輕輕已經拿到MIT經濟博士學位,回到國內馬上被聘為副教授。

  方尚為是一個性格爽朗的人,平時和心蓮鬥嘴、開玩笑,兩個人交情還不錯。

  「嗨!」心蓮尷尬地打招呼。

  學校裏幾乎所有的老師都知道心蓮結婚的消息,不過他們大概也從報紙上得知了唐家退婚的事。

  「妳還好吧?妳看起來瘦了很多。」方尚為一反往常找心蓮拌嘴的德性,語氣顯得十分關心。

  心蓮點點頭,綻開微笑,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妳吃東西了沒?我去替妳拿點心好了!」酒會是西式自助餐,讓所有的來賓自由取用美食。

  心蓮還來不及說什麼,方尚為已經去替她拿東西吃。

  「才一個多月就找到新歡,速度挺快的!」

  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語調裏充滿調侃的意味,聽起來多麼熟悉!

  心蓮全身僵住,她背脊挺得很直,卻無法轉過頭去面對他——唐司言。

  「怎麼?沒有勇氣面對我?」唐司言嗤笑。

  盯著她嬌媚的臉蛋,她身上這件鮮紫色針織衫,緊緊裹住她婀娜曼妙的身材,每一分曲線都暴露無遺——

  原本只有他最清楚的柔軟線條,現在竟然堂而皇之地展現在酒會現場每一個男人面前——他突然不高興起來!

  「別擔心,」他瞇起眼睛主動繞到心蓮面前,咧開嘴盯住她低垂的眸子。「那卷底片我還好好保存著,只沖洗了一份留給自己觀賞——」

  「住口!」

  心蓮再也忍不住了,她捏緊了拳頭、抬起頭,嬌紅的臉蛋鐫著憤怒,眼底卻凝著一絲掩抑的心傷。

  唐司言挑起一眉一眼,穿著義大利手工西裝、英俊挺拔、全身貴氣的他竟然像個痞子一樣嗤笑——

  「幹麼?反正那天我已經當場看過妳的身體了!一卷照片又怎麼樣?會比那天還有臨場感嗎?」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為了剛才那個男人綻放,一絲莫名其妙的憤怒掠過唐司言全身──

  他向來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卻只要一遇上她,他體內的邪惡因子就會全部甦醒!

  「你無恥!」心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咒駡。

  「無恥?」唐司言撇起嘴,笑容裏滲入了一絲冷酷。「敢再罵一句妳試試!我保證妳父親的公司在銀行裏會借不到一毛錢!」

  心蓮的心霎時涼了。

  她怔怔地瞪著唐司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知道「唐氏」集團在全世界的金融界有非常大的影響力,可是她沒料到唐司言會卑鄙到動用「唐氏」的力量來羞辱她!

  「不說話了?看來妳還挺識時務的!」唐司言嗤笑,殘酷地進一步嘲諷何心蓮。

  「我知道你要讓我爸的公司垮掉,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是婚禮那天讓你丟臉的是我,你想怎麼報復就沖著我來,不必針對我爸!」心蓮一字一句、心冷地道。

  「報復?」唐司言冷笑。「那樁婚事本來就是我不要的!妳逃走正合我意,省得我花力氣事後找藉口離婚!」

  聽到唐司言無情的話,心蓮的胸口一陣悶痛。「既然是這樣,那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父親,並且把我的底片還給我!」她壓抑著鼻酸,勇敢地和他冰冷的眼光對視。

  「底片還給妳?」他嗤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要看我高興!」

  心蓮倒抽一口氣。「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唐司言瞇起眼,正要開口,方尚為已經回來──

  「心蓮,我替妳拿了起上麵包還加了法式芥末醬,妳最喜歡的──」

  方尚為端了滿滿一盤子的菜回來,卻看到兩個人僵立在角落,臉上沒有半點笑容的尷尬場面,他愣了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尚為,我不太舒服,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心蓮走過去拿開方尚為手上的盤子,挽住他的手臂。

  「當然沒問題!」方尚為爽快地答應,沒留意到唐司言陰晴不定的眼神。

  方尚為的父母是江父在商場上的朋友,因此他才會陪著雙親來參加江心岑的婚禮,不過他這個人向來灑脫、自在慣了,結婚酒會一向讓他覺得拘束,要不是遇到心蓮,他早就想走了!

  心蓮回報他一個甜美的笑容,便拉著傻笑的方尚為走了。

  唐司言陰沉地瞪著兩個人的背影,猛地舉起捏在手中的酒杯,仰頭飲盡。

  ☆      ☆      ☆      ☆

  心蓮終於又回到學校去教書。

  現在家裏的情況和以前不同,從前她工作只是為了打發時間,現在家裏的經濟陷入窘境,她不能再像前一段時間一樣,閒閒待在家裏當米蟲。

  「心蓮,我一直沒問妳,上次在江家的結婚酒會上,妳身旁那個男人是不是唐司言?」

  她正坐在系上辦公室裏批改學生的報告,方尚為突然走過來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開口問她。

  心蓮愣了一下,過了半晌才微微點頭。

  「他和妳說什麼?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方尚為道。

  「也沒什麼,對了,尚為,你的書寫得怎麼樣了?」心蓮把話岔開,她知道方尚為在替一家出版社寫有關財經方面的書。

  「我——」

  「心蓮,妳的電話!」

  方尚為還沒開口,突然有人在辦公室外喊。

  心蓮站起來走到電話旁邊,才剛拿起聽筒,就聽見電話另一頭傳來母親急迫的聲音——

  「心蓮,妳爸爸中風了!」梁淑嫻的聲音瘖啞、哽咽,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中風?怎麼會……」

  「妳快到台大醫院來,再遲我怕妳爸、妳爸他——」梁淑嫻一句話說不完就哭起來。

  心蓮手上的話筒瞬間滑落到地上,她怔怔地望著電話,不用猜也知道母親要說的是什麼……

  「怎麼了?心蓮?」方尚為看她的臉色不對,關心地問。

  「我爸他——他中風了,現在在台大醫院……」心蓮雙唇顫抖地喃喃道。

  方尚為愣了愣,回過神來便說:「快走,我開車載妳去醫院!」

  ☆      ☆      ☆      ☆

  唐司漠的婚禮雖然已經結束,唐司言仍然留在臺灣處理公事,直到將回香港前一天早上,他才剛回到飯店的大廳,一抹纖細的身影突然沖過來擋住他的去路——

  「唐司言你是我見過最無恥、下流的人!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心蓮沖過來擋在唐司言面前,她眼底含著淚、臉蛋因為激動而泛紅。

  唐司言注意到四周已經有不少好奇的眼光投射過來,他沉下臉。「妳要是想再一次成為社交圈的笑柄,大可以站在這邊哭哭啼啼!」

  心蓮愣住,唐司言已經拉著她走進飯店電梯。

  一進電梯後,心蓮立刻甩開他的手──

  「你為什麼這麼卑鄙?!我不是已經說過,你儘管沖著我來,為什麼要對付我爸爸?!」

  「妳胡說八道什麼?!」唐司言皺起眉頭。

  「你為什麼叫銀行不要借錢給我爸?!你知不知道我爸因為借不到錢,擔心的中風了!」心蓮哽咽地質問他,兩串眼淚同時流下臉頰。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最近我忙得很,沒空管你們何家的小事!」他冷漠地道。

  「你別否認了!對付我們何家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妳要賴什麼事情在我頭上隨便妳!我忙得很,沒空陪妳玩!」唐司言冷冷道。

  電梯門打開,心蓮本來要說什麼,因為唐司言已經跨出電梯,她只好跟在他後面出去。

  電梯門一打開就是總統套房,這是飯店總統套房的直達電梯。

  「好,算我求你,求你去跟銀行說一聲,不要再為難我爸了!」為了父親,心蓮拉下臉求他。

  唐司言冷笑一聲,聽而不聞地打開冰箱取出礦泉水,旋開蓋子後仰頭就喝。

  心蓮尷尬地站在客廳,唐司言當她是隱形人一樣,喝完了水就開始解開襯衫釦子,理也不理她。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我都已經求你了,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心蓮揪心地望著他無動於衷的臉。

  「沒有人讓妳求我!」半晌,他終於開口。「再說,就算妳求我,我也沒有幫妳爸的必要吧?」

  心蓮的臉孔倏地刷白,她蒼白的嘴角顫抖,呆呆地站在華麗的套房中央。

  她打電話從心岑的口中得知唐司言住在這家飯店後,就激動地沖過來,完全沒考慮到後果,現在面對他的羞辱,她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回頭往電梯走,心蓮全身微微地顫抖……

  「怎麼不求我了?」唐司言突然道。

  心蓮頭也沒回,她繼續往前走,彷彿沒聽見唐司言的話。

  「現在能救何煥昌的人只有我了,如果妳再求我一遍,或者我會大發慈悲,免費幫你們何家一次!」唐司言嘲諷道。

  心蓮停下腳步。「只要你不害我們,我就很感謝你了!」

  唐司言冷笑。「信不信由妳,不借錢的是銀行,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就算何煥昌拿著公司股分去抵押,也借不到一毛錢。」

  心蓮倏地回過頭。「你胡說!公司的營運狀況一直都很好,銀行為什麼不借錢給我們?」

  「營運很好?」唐司言嗤笑。「那是在何煥昌的工廠發生大火之前,火災發生以後,何煥昌的工廠無法如期交貨,面臨信譽破產的危機,臺灣商界人人都知道,何煥昌的公司幾乎就要停擺了!妳想,在這個情況下銀行還會借你們錢?」

  心蓮呆住了,她冒冒失失地跑來,沒料到父親的公司已經到了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

  心蓮明白,那是父親辛苦幾十年才有的成就,眼見就要一敗塗地,他當然會急得中風!

  「如果想挽回何煥昌的事業,妳只有一個方法!」唐司言慢慢走到心蓮面前,他閃爍不定的眸子盯住她蒼白的臉──

  「那就是求我,求到我肯幫妳為止!」他冷血無情地道。

  「我剛才已經求過你了。」心蓮怔怔地說,她不相信他會改變主意幫自己。

  他只是在戲弄她!

  「求?」唐司言哼笑。「剛才妳的態度分明是在『質問』我,那不叫求!」

  「那你要我怎麼求你?」

  唐司言的薄唇勾出一彎弧度。「很簡單,陪我一個星期,用妳的身體來『求』我!」

  事實上他一直在密切注意何煥昌的營運狀況,他早就料到,何心蓮總有一天會來求他!

  心蓮迷惑地凝視他,起初她天真到聽不懂他的意思,當一見到他臉上嘲謔似的笑意,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你想要……想要我的身體?為什麼?你說過你並不想和我結婚……」她呆呆地問他。

  唐司言挑起眉,神態輕佻地說:「老天,妳生在古代嗎?現代人居然還弄不清楚——結婚和上床根本是兩回事!」他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嘖嘖搖頭。

  心蓮瞪著他,不懂、不明白……他怎麼能把上床這種事說得這麼簡單、輕鬆、廉價?

  「好吧,如果妳真的想知道,那我還可以告訴妳另一個理由——」

  唐司言收起笑容,英俊的臉孔又回復冷漠。

  「只有我不要的,從來沒有我唐司言得不到的女人,別以為妳耍了我能安然無事、全身而退!這樣,夠清楚了吧?!」

  心蓮腦子裏「嗡」地一聲——

  他還是忘不了結婚當日,她選擇逃婚帶給他的恥辱!

  即時他已經當著全國媒體面前宣佈退婚讓何家難堪,仍然要直接羞辱她,才算完成他的「報復」!

  那跟心蓮一直以為的,靈肉相契是愛的最高真諦完全相反,對唐司言來說,「恨」才是他們上床最大的主因!

  她沒料到,他心中對自己的恨意竟然會這麼強烈,完全沒料到……

  「嘟嘟——嘟嘟——」

  心蓮的行動電話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她呆然地拿起手機。「喂?」

  「心蓮,妳在哪裡?!何伯母要我找到妳……」電話那一頭傳來方尚為的聲音。

  他送心蓮到台大醫院後,就一直留在醫院陪她,後來看到她打了一通電話後就沖到醫院樓下,攔了計程車就走,他追都追不上她,當然也很擔心!

  「我……我馬上就回去了。」心蓮喃喃地問:「尚為,我爸還好吧?」

  「伯父還好,可是我看伯母的臉色很蒼白,好像隨時要倒下了。」方尚為在電話那一頭回答。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醫院——」

  唐司言突然走過來搶走她手中的手機,迅速切斷通話。

  「你做什麼?!」

  心蓮想奪回手機,唐司言卻扣在手中不還她。「剛才電話那一頭是誰?」

  「你別管,把我的電話還我——」

  她伸手想搶回自己的手機,唐司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面前──

  「你放開啊!」心蓮用自由的另一隻手捶打他的胸膛。

  「妳就算現在回醫院陪何煥昌也沒用!他需要的是『錢』救命,可不是妳!」唐司言冷酷地說,順手把手機摔在地上。

  心蓮被他這暴力的舉動嚇得呆住。

  但她心底非常清楚,他的話雖然冷酷,卻是事實。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掙扎地扭著手腕,不惜傷了自己。

  唐司言五指一拗,心蓮痛得尖叫,更用力捶打他——

  「痛嗎?嗯?那就求饒,妳開口求饒我就放了妳!」他咧開嘴,嘲謔地撇嘴低笑。

  「你變態!放開我啦——」

  「不放又怎麼樣?」他耍無賴地嗤笑。

  突然他拉著心蓮一起倒在地下,完全不在乎一身昂貴的西裝是不是會弄皺、弄髒──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16 PM

第五章

  唐司言的臉趁機埋在她柔軟的胸口,高挺的鼻樑抵著女性化隆起的丘壑盈,他眸光灰濁,深深吸了一口她胸間的乳香……

  「啊,你不要——」

  心蓮頸子都紅了!腦子裏亂成一團……

  「嘟嘟——嘟嘟——」

  電話突然又響起來,手機居然沒被他的粗暴摔壞!

  心蓮知道這通電話一定是方尚為打來的。

  剛才唐司言不知道發什麼瘋,不但搶走她的電話、又擅自掛斷、還把手機摔在地上,電話突然中斷,方尚為當然會擔心地再打一次。

  心蓮推開壓在身上的唐司言,想伸手拿摔在地上的電話──

  「不准接!」唐司言霸氣地阻止。

  他抬起上身,胯下大膽地抵在心蓮的乳溝間,先一步搶下手機。

  心蓮呆住了,她愣愣地瞪著自己的胸口,隔著一層西裝褲被男人的賁起填滿……

  「你,你快走開啦……」

  心蓮柔膩的手掌抵著他的前胸,掙扎得滿臉通紅。

  唐司言把手機拿在手上,抓住她的手壓在頭頂。

  「妳叫一聲,電話另一邊的人就會聽得清清楚楚!」他邪氣地嗤笑。

  然後就像故意的,他把臉埋在她胸口,牙齒咬開她胸前的衣釦,靈巧的舌頭竄進象牙白的蕾絲胸罩內,舔舐藏在蕾絲下的敏感乳頭……

  「嚶……」

  心蓮嚇得尖叫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唐司言邪惡地把手機拿到她嘴邊,話筒還打開,她都能聽到電話那一頭方尚為著急的聲音——

  「心蓮?妳還好吧?妳能聽到我說話嗎?心蓮?」

  心蓮咬著下唇,急得滿臉通紅,無奈唐司言抓住她的雙手,低級地戲弄她的身體,她卻無法反抗、更不能尖叫!

  好半晌,唐司言終於抬起頭,邪氣的眸光嘲謔地盯著心蓮漲紅的臉孔。

  放開我!

  她張大了嘴,無聲地抗議。

  唐司言嘴角一扯,邪氣的眸光再次嘲謔地盯著心蓮,當下他咧開嘴,假裝要對著手機說話,心蓮嚇了一跳,慌忙掙開他的手搶下手機──

  「喂?尚為嗎──啊——」心蓮突然尖叫。

  「怎麼了?心蓮,妳還好吧?!」方尚為緊張地問。

  「還、還……還好。」心蓮欲哭無淚地咬著下唇。

  她的手雖然掙脫了,可是唐司言的手卻空下來,壞透地在她身上亂摸摸……

  「心蓮,妳的聲音不對——」

  「尚為,我現在很忙,等一下再打電話給你,拜拜!」

  心蓮匆匆忙忙掛斷電話,拍開唐司言的毛手──

  「你幹嘛啦!」

  「妳說呢?」唐司言壞壞地邪笑,那表情耐人尋味,卻讓心蓮憂心。

  唐司言剔亮的黑眸盯著她驚慌的眸子,非但不放手,還把手伸進心蓮的胸罩裡——

  「啊——你放手啦!」心蓮尖叫。

  他當然不可能放!唐司言忽然對她幼稚的反應感興趣。

  粗糙的男性拇指刮過細緻的女性化乳頭,他感覺著指尖傳來的回應,慢慢繃緊、戳頂他的手掌……

  心蓮打了一個冷顫,臉孔漲紅。「你不要臉!」

  她瞪著他,明明知道說這種話調情的意味勝過責駡,可是,她就真的覺得他實在不要臉到極點!

  唐司言低笑,似乎對她的矜持嗤之以鼻。「妳的意思是說,當男人碰女人的時候都叫不要臉?」他調侃。

  「當男人碰不情願的女人時,就是不要臉!」心蓮喊叫,尖銳、急促的聲音讓她的語調聽起來突兀到極點。

  可是,心蓮訝異地發覺,她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了!

  唐司言似乎也察覺了,他一抹古怪的笑容浮現在他唇角——

  「老天,妳不會還是個處女吧?」他挑起眉嗄聲低喃,眼底一抹她不瞭解的光芒乍現又隱斂。

  心蓮全身僵住,現在她不僅臉孔發熱,她可以感覺到就連自己的身體都熱得滾燙。

  「關、關你什麼事?無聊!」心蓮聲音緊繃地從喉頭發聲。

  罵一個正在撫摸自己乳頭的男人無聊,似乎是一件滑稽的事,但她就是無法不罵他!

  「無聊嗎?」唐司言邪惡地低笑,拉下胸罩的蕾絲邊,握住柔軟的乳房,感覺到手掌上的疙瘩。

  「你、你……」

  心蓮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不敢相信他的放肆——他以為他是什麼人,竟敢這樣隨便亂碰她的身體!

  「我什麼?不能這樣碰妳?還是不能這樣碰妳?」唐司言露出潔白的牙齒,邪惡地低笑。

  趁著心蓮慌亂的時候,唐司言扯下胸罩的肩帶,兩手分別滑進兩只胸罩裡頭,粗糙的拇指故意按在細緻的乳尖上,其餘四指一撐,胸罩很自然地就被剝到豐滿的乳房下,暴露出兩只白玉一般抖動的凝乳,乳頭卻色情地被男人的拇指擰拄。

  「啊……」

  心蓮嚶嚀一聲,白脂一般的肌膚迅速湧上一抹潮紅。

  「老天,妳真甜。」唐司言喃喃道,已經低頭咬住一只繃緊的乳頭,吸吮它甜膩的滋味。

  「不要!」心蓮拱起胸脯,扭身想避開他的嘴,卻反而被他淫謔的唇咂得更緊,乳尖還傳來一陣陣刺痛。

  他像是懲罰似地咬住她的乳頭,直到心蓮尖叫,卻是因為一股電擊一樣的戰慄竄過她的全身。

  「不要?」唐司言哼笑,他盯著她潮紅的臉蛋、微腫的小嘴,笑聲有一抹調侃的意味。「反正上一次連這裡都被我看光了,有什麼好不要的?」他笑謔地譏諷,一邊說著,手已伸進她的裙襬下粗暴地拉她的內褲。

  心蓮的臉紅得像蕃茄,不敢相信穿著絲質西裝的他會說出這種下流的話!「低級!」她不恥地咒駡他。

  唐司言瞇起眼,卻是滿不在乎的表情。「低級?」他嗤之以鼻地哄笑,掰開她赤裸的大腿——

  「那這樣呢?除了低級之外,夠不夠下流?!」他嗤笑。

  心蓮呻吟一聲,感受到唐司言的手掌頂在自己的腿窩間,中指雖然沒有強行進入,卻抵在小穴的入口戳套,粗糙的掌心故意折磨她微腫的花瓣。

  「你──啊!」

  心蓮喘息著,身體扭拗作不自然的姿勢,只為了想擺脫他的手,卻反而被他擰住下體,腿窩的裂口不爭氣地在他的玩弄下流出一褡褡濕淋淋的蜜汁……

  唐司言咧開嘴邪笑,他「目前」的生活雖然嚴謹,卻不代表他不瞭解女人。

  相反的他在大學時代是兄弟會主席,擁有過的女人不算少,男人排排站比誰尿撤得遠、老二粗的「低級」盛況,他一次也沒漏過!

  猶有勝者,既然是主席,他當然是兄弟會裏無數次「嘉年華會」的主辦人!

  所謂的嘉年華會就是「性愛大會」,每個與會的男男女女可以自由挑選伴侶,玩到高興為止,至於要用什麼方式玩,會裏全無限制。

  而他自己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要一個女人,那絕對是小case!

  當然,求學時期這段荒唐史,在他的家族裏是個秘密。

  沒有人知道冷靜自製的唐司言,在大學時期曾有過那麼一段荒唐淫逸的歲月!

  「怎樣?舒服嗎?」他低嗄地嗤笑,感到邪惡的欲火又在他體內復甦。

  「你是惡魔!」心蓮轉頭呻吟,情不自禁地低喊。

  她覺得他是個雙面人,隱藏在那身西裝底下的,是一具其他人無法瞭解的靈魂。

  唐司言瞇起眼。

  「惡魔?這個外號倒是不賴!」貼著她細緻的耳畔,他邪氣地低笑。

  他左手拇指捏著暴露出來的粉紅色乳頭,粗魯地搓擰細緻、沒被男人褻瀆過的粉乳,另一隻粗糙的男性手掌停留在她的腿窩間,不在乎她因為驚訝而睜大的眸子,中指輕率地插進她大腿間的小縫裡──

  「啊!」

  心蓮不由得彈跳起來,全身僵硬,下體因為突然而來的裂痛感,讓她痛得弓起身體。

  唐司言的眼睛瞇起來,他強行插進她身體裡的手指遭遇一道充滿彈性的防線,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心蓮忽然睜大眸子,倔強的神情軟化,楚楚眸光裏帶了懇求。唐司言抬起頭,看到她凝著淚水的模樣,他皺起眉頭詛咒一聲。

  「算了!」撂開手,他從她身上站起來,收斂痞子一般邪惡的表情,回復正常的冷肅、自製。

  心蓮拉攏自己的衣服,手忙腳亂、羞愧地想從地上爬起來。

  唐司言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無措的狼狽,然後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喃喃詛咒:「該死的。」

  隨口咒駡並不符合他平常的調調,但是遇到她後,他顯然變得比平常放縱,少了向來引以為傲的自製。

  「該死的,我不該弄皺這身西裝。」他晚間還有一個約會!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浪費,用來換一套新的西裝。

  心蓮終於站直身體,卻因為老是拉不攏上衣,因此羞愧地彎腰駝背。

  唐司言盯著她衣衫不整的模樣,裸露出雪白的肌膚,一股想要詛咒的衝動又湧上來,幸好被他及時壓抑住。

  心蓮默默無語地盯著他,她雖然希望他能幫助父親,可是又不願意開口求他,只能僵在原地。

  唐司言忽然鬆口。「我可以借何煥昌一筆錢。」

  心蓮抬起頭,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這房間的冷氣太強了……強得讓她覺得冷。

  她抬起頭,看到他眸中閃過一道詭異星芒。

  「你為什麼突然肯借錢?」她不相信他的好心,就像她不相信她是因為羞愧才覺得冷。

  唐司言挑起兩道英挺的劍眉。「我喜歡妳的身體,妳不必還這筆錢,但是得陪我一個星期!」他咧開嘴,邪氣地笑開俊臉重複剛才的「條件」。

  心蓮呆住。「一星期?」她喃喃念著從他口裏吐出的字眼,仿佛一時之間想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當然,她當然不可能不明白,尤其是剛才他對她做了那些事以後。

  但是,陪他一個星期?

  她抬起頭,看到他嘴邊優越的笑容。

  心蓮的心在往下沉,她聽到自己平板的聲音在說:「可是爸生病了,現在人在醫院……」

  她別無選擇,他既然決定羞辱她,相信他會貫徹到底。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妳就算回去也沒用,何煥昌需要的是錢。」唐司言聲調穩定地道,沒有被她臉上木然的表情所影響。

  「何煥昌的公司大概需要十億資金吧?」他瞇起眼問,低沉有力的聲音仍然不帶感情。

  心蓮搖頭。她是一個不關心、不孝的女兒,連父親的公司負債多少錢,她也不清楚。

  「如果妳留下來,何煥昌的公司戶頭馬上會匯進一筆五億元的資金,等一個星期過去,另外有五億會立即入帳戶。」

  心蓮沉默地望著他,想到父親,她感覺自己的喉頭似乎被鎖住,再也說不出半句倔強的話。

  「怎麼決定隨妳!」唐司言舉手看了一下手錶。「我還有事,要,妳就留下!不願意,妳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走!」

  說完話,唐司言轉身跨進電梯。

  ☆      ☆      ☆      ☆

  唐司言走了以後,心蓮的行動電話又響起來。

  心蓮走到電話邊,撿起被摔過兩次的手機,打開通話的蓋子。

  「喂?心蓮嗎?」電話那一頭果然傳來方尚為的聲音。

  「嗯。」心蓮輕聲回應。

  「妳還好吧?剛才發生什麼事?」方尚為問。

  「沒什麼……對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媽,我要一個星期後才會回家,還有錢……我已經籌到了,替我告訴我爸媽,讓他們不必擔心。」

  「心蓮?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尚為擔心極了。

  他對心蓮確實有超乎尋常的關心,因為他喜歡這個女孩,如果不是知道她有婚約,他早在一年前就會追她,而不是只跟她鬥嘴。

  由於方尚為的關心,心蓮開始低聲哭泣。

  「妳人在哪裡?我馬上去找妳!」方尚為道。

  「不……」心蓮搖頭,掩著嘴以防自己再發出哭聲。

  他已經幫了夠多忙了!她不能再製造麻煩,何況就算方尚為親自來了也於事無補,她是不可能跟著他離開的。

  「妳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何媽媽要是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還有那一大筆錢妳是怎麼籌到的?」他也耳聞了何煥昌的公司因為工廠大火的關係,欠下大筆債務。

  心蓮仍然沉默不語,難道她能說這是出賣身體換來的錢嗎?也許唐司言正希望她難堪,但她當然不可能告訴方尚為,儘管他是好人,她也不能讓他擔心!

  「心蓮,妳老實說,錢是不是跟唐司言借的?」方尚為問,語氣變得嚴肅。

  心蓮呆了一下,更加沉默。

  「他是不是威脅妳什麼?妳不要怕,老實告訴我!」

  「真的沒有。尚為,我求求你別再問了,總之一個星期後我會回去,請你──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不合理,但是請你照顧我母親,我反而比較擔心她……拜託你了。」心蓮平靜地掛斷電話。

  她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如果再繼續下去,她知道方尚為會好心地逼她說出所有的話。

  按下關機鈕,她把手機放在桌上,這一個星期她不打算再開機。

  不管這個星期過去後她會變成什麼樣——也許什麼也不會改變,她都會把這個星期從她的記憶中抹去……

  她會禁止自己想起,包括這個星期發生的事,以及這個擾亂她生命的男人——唐司言。

  ☆      ☆      ☆      ☆

  孟品萱正在心中盤算著,等一下要用什麼藉口讓唐司言讓她進飯店。

  雖然一個晚上下來他只當自己是花瓶,送她到會場後,餘下的時間他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她仍然不放過今晚這最後一次的機會!

  孟品萱是唐司言治下負責處理臺灣事務的助理秘書,唐司言回到臺灣所有的行程,自然全都有她在場。

  至於她跟何心蓮——她那個善良到幾近愚蠢的同學說過的話,壓根全是謊言!

  如果何心蓮注意過商業八卦雜誌,就該知道唐司言是唐家最奉守家族傳統、最低調、最不喜歡引人注目的男人。

  只有何心蓮那個笨女孩才會這麼容易相信她的話,她不過撒了一個騙小孩的謊言,隨隨便便設一個陷阱,何心蓮居然毫不懷疑地主動跳下去!

  不過這是一個拙劣的陷阱,何心蓮不久就會發現她被騙了,而孟品萱討厭讓自己處於劣勢。

  「對了,麻煩妳替我取消明天早上的機票。」在賓士房車後座,唐司言突然打破沉默。

  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坐這種大而無當的房車,這輛車子是孟品萱替他安排的宴會用車。

  「你還要留在臺灣?」孟品萱眼睛一亮。

  原本她以為他今晚就要回香港,他會取消既定的行程,她當然高興。

  「有些事還沒處理好。」唐司言簡單扼要地道。

  「需不需要我幫忙?我可以——」

  「不必了,這是私事。」唐司言冷淡地回絕。

  他向來當孟品萱是公司同事,當然,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對自己的企圖,只不過他對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私事?孟品萱微微皺起眉頭。她要知道有關唐司言的每一件事!

  不過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立刻變了一張笑臉。「那麼您會外出吧?明天下午我讓司機來接您吧?」

  「不需要,我的事在飯店裏就能處理。」他看都不看孟品萱一眼。

  孟品萱如果想討好他就不該找來這種大房車,更何況他在臺灣有自己的跑車,平時根本就不需要接送。

  「那我——」

  「孟秘書,如果有需要妳的地方,我會主動開口。」唐司言打斷孟品萱再往下說話的機會。

  孟品萱僵了一下,然後尷尬地扯開笑臉。「我知道了。」

  她在他面前的形象一向冷靜、具親和力,當然不會因為他無端打斷她的話,就表現出不高興的模樣。

  等唐司言進了飯店,她吩咐司機等一下,隨後開門下車,直接走到飯店櫃檯詢問──

  「住在總統套房的唐司言,我是他的秘書,想要知道他今天的訪客名單。」她想知道的是,能重大到留下唐司言的私事是什麼?

  「抱歉,小姐,我們的訪客名單不對外公佈。」

  「我說過,我是他的秘書。」她露出向來最能哄騙客戶的笑臉。

  「很抱歉!」可惜櫃檯服務人員不吃這一套。他們的工作就是拒絕笑臉,把持分寸,因此幾乎立刻就有禮、果斷地拒絕。

  孟品萱瞇起眼,不再裝模作樣地冷下臉,甩頭離開櫃檯。

  明天她就會查出,那個讓唐司言留下的「私事」是什麼——一定會!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19 PM

第六章

  心蓮呆呆地坐在房間的地毯上等唐司言回來。

  夜已經深了,外面天色已暗,屋內一片漆黑,黑暗像暖綢一般包裹住心蓮的身體。

  電梯門有了動靜,有人正在上樓……

  心蓮本能地縮在沙發椅邊,耳邊聆聽電梯門的開合聲音,她細瘦的身體儘量蜷縮成一團。

  燈被扭亮了,心蓮眨著眼適應室內突然明亮的同時,唐司言已經走到她面前。

  「從早上到現在妳都在做什麼?」他皺起眉頭,瞪著她畏縮在沙發旁的模樣。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如果她從他離開後就待在地毯上一直到現在,那麼她無疑是在折磨自己!

  心蓮慢慢抬起臉,仿佛電影中慢動作一般緩慢。

  燈是唐司言回來之後才扭亮的,他環顧四周,沒看到餐車的蹤影,桌上也沒有晚餐餐盤和任何食物。

  「妳吃過東西了?」唐司言問,得到一陣沉默。

  他皺起眉頭拿起電話。「今天送過食物上來沒有?」他問電話另一頭的服務小姐。

  「沒有,唐先生。」小姐甜美的聲音回道:「需要送宵夜上去嗎?」

  住在總統套房的是特別客戶,因此飯店櫃檯小姐能立即叫出客戶的姓名。

  唐司言回頭瞟了一眼蜷在地上、蒼白虛弱的女孩。「有什麼東西就送上來。」他簡短地下令,然後掛上電話。

  「妳不是想等我回來一起吃晚餐吧?」他譏諷地問。

  心蓮瞪著地面,仍然沒有回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全身抖得厲害,她怕只要一開口說話,顫抖的聲音會洩漏她虛弱的秘密,而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在他面前示弱!

  唐司言瞇起眼,他原本以為依她叛逆的個性會選擇離開,沒想到她竟然留下等他。

  「你要我做什麼,大可以直接說。」心蓮終於開口,聲調微弱。因為過分壓抑,以致低弱的聲音根本沒有高低起伏。

  唐司言靠在吧台邊緣,雙臂抱胸,無聲地嗤笑。「我早就說得很清楚,妳是來陪我的,這還用問?如果妳的羞恥心開始作祟,大可以說一聲,我絕不勉強。」

  心蓮抽搐了一下,她纖細的手臂慢慢放開環抱的膝頭,撐在地面上,試著想站起來——

  「啊!」她呻吟一聲,才離了地面十公分的屁股,又重重摔回地上,臀部霎時傳來一陣刺痛。

  也許因為坐在地上太久,她的下半身幾乎喪失了知覺。或者是另一個主因——

  她全身克制不住地顫抖出賣了她!

  唐司言無動於衷地靠在吧台邊,甚至倒了一杯酒淺啜,等著她自己爬起來。

  心蓮卻呆呆坐在地上,她感覺到手腳無力,四肢發軟,更可怕的是——她感到一股全身抵擋不了的酷寒,顫抖更加劇烈,而且頭痛得厲害!

  「宵夜十分鐘後就會送上來,怎麼?還要我扶妳起來?」他不留情地繼續他的譏嘲。

  心蓮咬著唇,努力想靠雙腿的力量站起來。一分鐘後她是站起來了,但隨即眼前一暗,往後栽倒——

  「哐!」

  隨著酒杯破碎的清脆聲,同一時間心蓮跌在唐司言懷中……

  她頭好沉、好熱……她感覺自己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被包圍在一雙強壯、溫暖的臂彎裏,知道自己並沒有狼狽地摔在地上,她安心地吐出一口氣,然後迅速地失去知覺。

  ☆      ☆      ☆      ☆

  恍惚中額頭傳來一股冰涼的暢快感,心蓮呻吟一聲,緩慢地轉動發脹的頭,掙扎地睜開沉重、發酸的眼皮。

  一張男性化、鼻樑挺直、貴氣、稜角分明的俊臉停格在她臉部上方,男人帶著神秘色彩的黑闇瞳孔內倒映出一張憔悴的臉蛋。

  「妳生病了。」唐司言面無表情地道,闇沉的眸子卻掠過一抹星芒。

  「我……」心蓮想開口說話,卻意外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喉嚨痛得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一樣!

  看出她的痛苦,他轉身倒了一杯溫水。「喝下去。」他的話不像哄誘,卻比較像命令。

  他跟阿漠的背景不同,從小到大得天獨厚的他從來不曾照顧過別人,何況是一個生病的女人,他懷疑他今晚的耐性是從哪里偷來的!

  縱然心蓮不想喝他施捨的一杯水,但喉頭燒灼的疼痛讓她很快地屈服。她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杯中的透明液體,讓他替她扶著水杯。

  「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如果是妳拿來對抗我的方式,那就實在太愚蠢了!」他低沉的聲調和粗魯的用詞,微微透露出一點抑藏的情緒。

  他正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這個笨女人!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她的表現就從來沒讓他覺得聰明過!可笑的是他竟然老是和她攪和在一起,就算在兩人解除了婚約、完全沒有關係的此時,更不可思議的是,要她留在他的身邊一星期竟然是他自己提議的——他真不知道今天早上他到底發了什麼鬼瘋!

  色望從來沒有讓他沖昏頭過,過去和未來絕對不可能!雖然她的裸體讓他胯下的慾火無比堅硬,加上今早他試探過的,她腿間濕淋淋的小縫也在誘惑著他伸指探詢,但他還是不敢相信他會瘋到這種地步!

  思及此,唐司言冷冰冰的俊臉開始有了表情——至少他皺起了眉頭。

  「我留下來了,你答應我的事……」

  確定自己能開口時,她首先問的是那一筆他答應匯進父親公司戶頭的錢。喝過水,心蓮覺得好多了,至少在重新醒過來的現在,她已經不再覺得從身體內部發出來的寒冷,是那麼冷得讓她無法承受。

  「放心,五億明天早上就會匯進何煥昌的戶頭。」唐司言又回復面無表情。

  心蓮點頭,隔了一會兒,她開始解開自己胸前的衣釦。

  「妳在幹什麼?」唐司言的聲音僵硬。

  「我答應的事,也會兌現……」

  「急什麼?!」他英挺的眉毛又皺起來,隨後撇起嘴。「我可不想和一個虛弱蒼白,頭暈眼花的女人做愛!」

  心蓮確實沒有力氣,而且頭暈眼花,動一下就覺得整個世界在她眼前旋轉。

  「醫生剛才來過了!妳得的是急性感冒,要是不裹著被子好好休息,不到明天早上一條小命就會送掉!」他冷冷地道。

  「我……我還好……」即使在病中,她仍然沒忘掉她的倔強。

  「妳當然還好!剛吃了藥,那是藥物發揮作用,醫生警告過,妳的酷刑下半夜才會開始!」他的眉頭又皺起來。

  心蓮抬起頭,無語地望住他。她感到全身開始發汗,她熱得想不顧一切掀開棉被,唐司言卻像是早知道她會這麼做,他就坐在她的被單左緣,壓住了鬆開的一邊被子口,另一邊被緣掖在心蓮身體下,在這個情況下她根本使不出力氣轉動身體,只能無奈地蒙在像火爐一樣烤炙的被子裏,全身因為發熱而痛苦呻吟。

  「你、你讓我起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熱得幾乎快窒息!

  「不能呼吸總比病死好!」他冷血地低語,無動於衷地繼續壓住她的被子。

  儘管他表面上冷漠,眉頭卻越皺越緊。

  心蓮很快就因為悶熱而陷入半昏迷狀態,那些發汗劑讓她感覺十分不好過,她說不出話,無法告訴他她對發汗劑過敏,全身百分之三十的水分會因為那種可惡的毒藥而蒸發……

  昏沉中她只知道有人不斷補充水分到她嘴裏,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終於她覺得稍稍涼快,然後她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恍惚中似乎看到唐司言的臉,她很自然地伸手推拒他,然後突然感到自己的腿間一股壓力……

  不一會兒,她又被放人另一個水做的火爐中……

  昏迷中的她留了太多的汗!

  這種情況不太尋常,唐司言略一沉吟,當機立斷地掀開心蓮身上的被子,將全身被汗水浸濕的她抱進浴室。

  他先把昏迷不醒的她放在大浴室的毛毯墊上,然後打開浴缸的熱水,並且加上一半涼水讓水溫保持平衡,然後回過頭開始解開她胸前的衣釦。

  他當然知道,不脫下她身上的濕衣服是不行的,雖然濕氣在不尋常的情況下可以發揮更好的保暖作用,但絕不是現在。

  很快的,心蓮的上衣被剝除,她濕答答的裙子也在三十秒後被脫下。

  然後,就只剩下平時用來護住那兩團軟綿綿的雪白乳房的胸罩,和一條足以顯示良好衛生習慣的透氣三角蕾絲小內褲。

  唐思言瞇起眼,盯著那兩團呼之欲出的飽滿乳房,和雪白的內褲下若隱若現的黑色陰影……

  他知道他的動作得快一點,否則她很可能因為他的延誤而病情加重!

  扯下胸罩的肩帶後,他很快找到暗釦,然後動作熟練地撥開釦子──

  兩團雪白的乳球,果然不出他所料地蹦彈出來,因為十分飽滿的緣故,乳球晃動的弧度大到足以讓他立刻勃起。

  他感到下腹一陣緊縮,不過,唐司言的理智告訴他,她正在生病,他當然只能克制住!

  接下來進行的是更困難的部份──

  他得脫下她大腿上那條根本遮不住什麼的蕾絲小內褲。

  深吸一口氣,他沉下眼,開始動手除掉她身上最後的障礙物。

  脫下她內褲的過程中,他必需屈起她的腿,以致於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很容易就看見她雪白的大腿間那道粉紅色的誘人小縫……

  他倒抽一口氣,低咒一聲,覺得腦部充血。

  真是該死了!從他玩過第一個女人到現在,有什麼時候像這一次這麼不受控制過?!

  「嗯……」

  心蓮的眼睛突然微微睜開,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真的有意識,至少看到唐司言時,她反射性地伸出手往他胸口推了一下,以表示她對他太過靠近的反感。

  唐司言挑起眉,她病中的力氣當然不可能推動他分毫,卻引爆了他自己放縱的欲念——

  他畢竟是唐司言,表面上雖冷淡沉默,骨子裏卻是放浪不羈的男人!

  他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後伸出手,不顧她的抗拒把全身赤裸裸的她扯到懷裏,一手越過她腋下扣住左半邊頑皮地晃動半天的乳球,另一手手掌直接按住她的私處,拇指扣住前端滑溜溜的小花蒂,並且惡作劇似地揉動它,其餘的指頭接在其後往下摸索,一起擠在她緊窄的股縫間捏住她,寬大的手掌整個包住她處子的私處。

  「啊……不要……」」她扭動腰肢,私處的小縫卻被塞得更緊,然後她的臉孔充血漲紅,雙頰比起剛才更不自然地泛著嬌豔的紅暈。

  「嗯?」他低笑。

  知道她在昏熱中仍然有知覺,他嗄笑著,中指更是故意地塞到小縫口那兩片花瓣中間,橫躺在那道狹長的裂縫開口,佔據還沒被男人的利茅剖開的小裂口──

  「啊……」

  不理會懷中人兒的扭動,唐司言就以這樣充滿色慾的姿勢,抱著女孩走進熱氣騰騰的浴缸。

  對她,他竟然有一股奇怪的佔有慾。

  這股突然而來、強烈到匪夷所思的佔有心態讓他微微吃驚,不過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他對過去的床伴當然有熱情和生理反應,但是卻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一樣,勾起他這麼強烈的肉體慾念!

  現在發現在這種女人存在,他會好好的享受她,當然,他保證會讓她欲仙欲死!

  「啊……」泡進熱水裏的心蓮,恍惚中發出滿足的歎息。

  他無聲地低笑,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圓俏多肉的粉臀緊緊夾著他火熱的硬杵,他含著慾色的剔亮黑色眸子盯著半浮在水面上晃盪的兩粒乳球,盯著兩枚可愛的粉紅色乳尖,敏感地接收到突然昇高的水溫刺激,漸漸變硬皺縮,他同時感覺到胯下的抽搐,慾望節節高脹……

  同時他壓在她下部的手指開始不由自主地動作,色慾地搔刮兩片熱燙花唇的內部,中指並且往前探到花壁包裹的裡道,試探她濕潤的程度──

  「唔──」

  心蓮原本緊緊閉著眼、皺緊眉頭,忽然她睜開眼,茫然的眸光卻沒有焦距……

  「噓。我替妳把身體洗乾淨。」他粗嗄地低語,情慾的音調低沉瘖啞。

  「呃……」

  心蓮開始搖頭,上氣不接下氣,臉孔不自然的潮紅──

  因為一根男人的手指,已經邪惡地插到花唇內部「清洗」她!

  唐司言的指頭任意在她腿間的小縫內攪弄、戳刺,他的硬杵則在她兩片緊俏的臀瓣縫裡來來回回地衝刺,他注意到她額頭上冒出大大小小的汗珠,雪白的胸脯已經紅成一片,兩片腫脹的唇花開始甜甜地吮著他的指頭痙攣、抽搐、然後洩出一大壺蜜蜜的稠汁,而他的火熱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狂熾地步……

  「嚶啊──」

  女孩嬌媚的嚶嚀混合著他粗重的喘息在寬敞的浴室內迴響,男人和女人的呼吸都同樣激烈……

  最後他感到指頭被一陣陣甜蜜、劇烈的痙攣包圍住,突然一股潺潺蜜汁瘋狂地從她腿間的窄縫裡洩出,同一時刻,唐司言低吼一聲在她股間射出──

  「啊──」

  心蓮尖叫,然後漸漸平復下來,呢呢噥噥的囈語轉成低低的呻吟。

  十分鐘後她的呼吸仍然急促,心跳仍然無法平復,只能藉著微微轉動火燙、汗濕的臉這小小的動作,和緩自己激昂的、無法放鬆的情緒……

  仍然頭暈目眩的她,根本分辨不清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她冰冷的臉頰抵到男人袒裸的胸口,一個潮濕的吻印在她雪白的項背上。

  唐司言注意到她浮在水面的部份已經充分汗濕。而達到高潮,是他所能想到讓她充分發汗、儘快退燒的方法,當然,他之所以這麼做,有一部份是為了他自私、火熱的慾望。

  心蓮嚶嚀著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嘴巴要像傻瓜一樣張開才能喘氣,鼻孔一開一合地翕張,全身發熱、盜汗,胸脯仍然在劇烈地起伏……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然後她的知覺迅速復甦──當她感到男人粗糲的手指正在揉搓她的乳尖時,另一隻潛伏在水面下的男性大手正在撥弄她腫脹、搔癢得不像話的私處……

  「啊!」

  她的意識回復,雪白的身體因為震驚而抖動,乳房隨之晃動,半浮在水面上隨波盪漾,男人突然迅速反手牢牢抓握住兩只乳球,讓它們在他的手心裡鼓脹、突出,硬繃繃的乳尖戳頂他粗糲的手掌。

  另一隻游移在她腿間的大手,同時迅速地挺起一指插進她腿窩間的窄縫裡,其餘的指頭色慾、獨佔地抓握住女孩整片下部──

  「不要……」

  心蓮驚慌地想擺脫他,唐司言的手卻越握越緊……

  「妳忘了?這個星期妳是我的!」

  他低嗄嘶啞的嗓音像一道閃電貫穿她的意志,頃刻間,心蓮停止了掙扎。

  「靜下來、深呼吸、好好感受它。」他獨裁的語調,就在她停止掙扎的同時,化成一串低緩的呢喃。

  心蓮感覺到胸口的緊繃和叛逆正在一點一滴的背離她而去……

  她不喜歡這樣,她不要唐司言這樣碰她!

  這讓她覺得極度沒有尊嚴,而且背叛她想要反抗他的意志。她應該更堅強!但是此刻的她竟然對他的觸碰感到歡愉!雖然那只是肉體上,但她仍然不允許自己如此墮落!

  她寧願是在床上,按照一般的、她能想像的男女儀式進行這種羞恥的事!

  「不要這樣,我們可以到床上……」

  「我喜歡在這裏!」他一口否決她,手指同時插得更深。

  「啊──」

  一股撕痛讓心蓮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體。

  「妳好緊……」

  他粗嗄地貼在她耳邊低語,灼熱的氣息噴拂在心蓮臉上,手指技巧地在她體內轉動,突然發現前端的小花蒂腫得厲害,他低笑著,放開兩團鼓脹的乳球任它們隨著水波晃盪,鐵腕一樣充滿肌肉的手臂伸到她濃密的毛髮下頭,邪氣地捏住腫脹的小花蒂。

  「啊──」

  心蓮的心跳幾乎要衝到胸口,她的鼻端吸聞到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她的心跳加快、胸口腫痛,無助地張開小嘴急促地喘息,完全不能阻止他在自己腿間所做的壞事。

  緊緊閉起眼,她纖細的手指沿著他肌肉起伏的手臂,摸到他擱置在自己腿間的手,緊緊握住他強壯的手腕……

  唐司言移動自己在浴缸裡的坐姿,讓她的頭從他的胸口移到浴缸邊沿的軟墊上,他濕熱的唇霸佔住心蓮的嬌嫩、鮮花一般甜美的唇瓣,瘋狂地吸吮她的甜蜜,然後沿著她的嘴角到雪白的頸子,一路吻下她高聳的胸口,最後終於咬住一只渾圓的乳球粗魯地吸吮她,直到她細緻的乳頭被咬得發脹、白脂一般的胸口留下一道道紫紅色的性愛瘀痕。

  她迷亂地睜大眼望著他,迷蒙的眼眸卻完全沒有焦距,她的眸子無言地在懇求什麼,唐司言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他嘶啞地低笑,一手扶著心蓮的腰讓她坐低,然後他硬聳的鐵杵湊上前塞放心蓮的腿縫裡同時墊高她的下體。

  心蓮因為看見他嚇人的賁起而倒抽一口氣!

  他的身體構造不但跟她的完全不同,他下半身的毛髮更是濃密得嚇壞了她!

  唐司言觀察著她第一眼看到男性勃起的反應,然後趁她呆住的時候,他強壯的手臂拉開一條粉白勻稱的大腿,女性的私處便浮上水面,蜜桃色的肉瓣就在他眼前開展──

  「啊──」

  心蓮尖叫,因為男人彎下腰,低頭用舌頭和灼熱的唇玩弄她腿窩間的唇花和那道小小的、貞潔的裂縫……

  「不、不要──」

  「為什麼?不夠舒服?」男人邪氣地笑著,舌頭同時竄進蜜縫裡舔弄,嘴唇則咂緊了兩片已經濕淋淋的花瓣……

  「不是……」心蓮急遽地喘著氣,困難地說不出話。

  她已經很用力地呼吸,肺部的空氣卻總是吸不夠。

  「那是什麼?嗯?」男人舔著不斷泌出來的黏汁,低笑。

  「嗯!」心蓮懊惱地吭聲,用力搖著頭、緊緊閉著眼睛,卻沒料到閉起眼睛的舉動,竟然讓身體帶來更強烈的感受──

  她全身在抽搐!

  這一次當然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生平第二次的高潮……

  唐司言剔黑的眸子轉為陰闇──

  他的胯部的利箭已經蓄勢待發,再也不能等了!

  他挺起利箭,把她的大腿拗到肩上,接著一個抬臀挺起腰桿,迅速貫穿她體內的薄膜!

  「啊──」

  心蓮的痛苦尖叫迴盪在浴室……

  撕裂的疼痛是必經的過程,卻讓她從慾火中短暫的清醒了片刻──

  在意識到她容許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之前,他已經始在她體內抽動。

  「噓,寶貝,一會兒就不痛了。」

  出乎意外的,他想安撫她。

    她打結的眉心竟然讓他的胸口掠過一陣悶痛!他喃喃地詛咒,隨後臀部一抬,刺得更深──

  「啊……」

  心蓮的身體彈跳著,她的第一次在豪華的按摩浴缸裡完成,而不像傳統一樣在床上,除了一閃而過的羞恥感,她的身體感受到的強大衝擊,傳達到她腦海裡的訊息,卻是昇華到高空的興奮……

  唐司言不斷在她體內抽動,雖然明知道她是處女、最疼痛的第一次,他仍然拉開她的大腿,讓她兩條腿幾乎呈一百五十度,以利他深深地刺入,然後不斷插入、進擊,抽出、撤退,然後他硬梆梆的利茅再一次狠狠地插入──

  完整、強烈的高潮突然像一股洪流一樣衝擊心蓮的全身。

  她渾身抽搐得不能自制,身體彷彿浮上水面,下體殘留著強烈的疼痛和亢奮的收縮帶領著她的知覺……

  一股熱流突然射入小腹充滿她,然後,全身一陣瘋狂的痙攣之後,她終於暈了過去。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21 PM

第七章

  心蓮再一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全身乾爽地躺在床上。

  她睜開眼,唐司言就側躺在她身邊盯著她。

  「嗨!」他對著她睜開的、迷迷濛濛的大眼睛,露出一個慵懶的、男人味的笑容。

  心蓮的心跳停了一刻。她當然明白,他是兩小時前才和她數度發生過親密關係的男人!

  他在浴缸裡得到她,讓她經歷了生平的第一次高潮。

  「嗨……」

  她窘迫地回覆他的問候,像一隻鸚哥。

  他咧開嘴,注意到她臉上的紅暈。「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妳。」說到這裏,他忽然停下。

  她看到他的目光正被她滑下的被子裏、那一片白皙的肌膚所吸引。

  心蓮嚥了一口口水,顫抖地間他:「什麼?」以引開他的注意力,同時拉高下滑的被子。

  「嗯?」他回過神,剔亮的男性眸子在那一霎間混濁了幾分。

  「你剛才說什麼?」她不得不提醒他。

  他看起來完全放鬆,讓她懷疑男人在床上是不是都像他一樣容易失去戒心?

  不過心蓮顯然錯了,他表面上看起來放鬆,事實上那是他刻意讓自己鬆弛的結果,很快的,他的手已經找到她的——

  「啊,別這樣,你剛才說要問我什麼……」

  心蓮的臉孔一下子就漲紅,因為他的手準確地握住了被子下、一只高聳的乳房。

  「嗯,」他哼笑,手指自顧自地捏著乳蕾玩笑。「我想知道……妳逃婚的理由。」他像是漫不經心地問。

  心蓮呆住,身體也跟著僵硬。她原本以為他永遠也不想知道!

  掀開被子,心蓮拿起床邊還沒乾透的浴巾遮住自己,然後坐在床邊,並且低下頭,避開他的注目。

  「沒什麼,我只是不想那麼早結婚,何況我並不認識你。」後面這一個理由是事實。

  她雖然聽過他的風流韻事,但她並不認識他。她沒有理由因為父親的自私,就把自己的幸福交到一個毫不認識的男人手上——

  「這是一樁為了雙方利益才締結的婚姻,根本毫無感情可言,妳不會傻到想在這裏找愛情吧?」他不置可否地訕笑。

  事實上這樁婚姻只對何家有利,唐家的長輩之所以擅自替他決定婚事,只因為耽心他太過嚴肅、不近女色的結果,會抱持不婚主義。當然,他們全猜錯了!

  不過,如果今天何心蓮已經是他的妻子,那麼他反而不再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至少他會避免碰她!因為他厭惡任何利益婚姻,以及束縛他自由的事物!

  至少,要他放棄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服從於婚姻的束縛——還不到時候!

  心蓮愣了一下。「我沒有,但是我不喜歡我爸擅自替我決定婚姻,所以我逃開了!」這也是事實。

  她當然沒說出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唾棄他的風流和下流!

  現在,經歷了他瘋狂、充滿技巧的性愛,她更加相信當初孟品萱告訴她的話,因為這麼懂得讓女人「快樂」的他,完全符合孟品萱的描述!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了唐司言的俘虜。

  「很聰明。」他下評語。「妳逃開是正確的,我可以省一點事,不必費神思考接下來的離婚問題。」

  這一次心蓮的身體徹底的僵住。他的冷酷讓她心冷,原本在她心中或許還殘留一點期望……

  期望什麼,她無法宣之於口,更不能對自己承認,但她明白、她明白經過昨晚,一切都不可能再「沒有什麼」了!

  唐司言強壯的手臂突然從後方環上她的腰,緊緊框束兩個小時前才徹底愛過的女人。

  「回到床上來,我想知道在床上要妳的滋味是什麼?」他不屈不撓地抓住這一個星期間屬於他的豐滿乳房。

  「什麼意思?你是指偷情的滋味?」她帶刺地回應他。

  「偷情?」他似乎因為她的話感到好笑。

  「我記得我們倆沒結成婚,沒有結婚的男女做愛,不會對不起任何人,就算不上偷情!」彷彿為印證自己的話,他的手輕率地插入她的大腿間。

  可是會對不起我自己!心蓮苦澀地在心底對自己說。對於他半含著羞辱的愛撫,她只能扭動身體當做無奈的抗議。

  「不要,你剛剛才——」

  「我又想要了!」他很得意地聽到她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一方面他也暗暗驚訝,自己在經歷了連續兩次的激烈性愛後,竟然才碰她一下就再一次地快速堅硬了起來!

  心蓮當然察覺到他的亢奮,她不由自主地喘氣。

  當他的手剛剛抵觸到她濕淋淋的唇花時,他故意吹了一聲口哨──

  「看看妳,嚐一次滋味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濕成這樣了!」他邪氣地嘲笑她的濕潤,指頭沒有停止地在她腿間進進出出的插戳。

  「才不是──」

  心蓮喘了一口氣,她想否認,他忽然抽出來的手邪惡地故意擺在兩人面前,她看到他手上黏呼呼的稠液……

  「不是?不要自欺欺人了!」他哼笑,咬住她敏感的耳朵用氣音粗嗄地耳語:「這些難道不是從妳身體裡流出來的?好濕啊……」

  心蓮甩開頭,他的下流雖然讓她覺得羞恥,卻同時挑起她體內強自壓抑的滾滾慾火──

  「嗚……不要!」

  她猛地弓起上半身,身上的浴巾滑下來,雪白的乳房楚楚可憐地在冰涼的空你中顫動……

  他握住她的私處,另一隻手伸到前方抓住緊實的乳房,突然從後方進入她體內──

  「嗚──」

  心蓮尖叫──他還沒開始抽動,她已經一陣痙攣、達到高潮。

  唐司言烈火一般的眼閃過一道熾熱的光電──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熱情如火的女人,何況在三個小時前她還是處女!

  奇異的電流忽然竄過他全身,即在下一刻不能控制地射出了熱流──

  「Shit!」

他懊惱地低咒,然後迅速抽出她身體外,一言不發地轉頭走進浴室,然後「碰」一聲關上浴室的門。

  心蓮呆坐在床邊,不知道自己做過了什麼事?她還癱軟在高潮的餘韻裡,腿軟得不能走到浴室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聽到浴室裏傳來流水的嘩嘩聲。

  心蓮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床道,直到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心蓮猶豫了十秒鐘,終於拿起話筒。

  「喂?」

  「……請問,唐先生在嗎?」聽到接電話的不是唐司言,對方猶豫沉默了一秒鐘。

  「他,呃,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有一通電話指名找唐先生,小姐要替唐先生代接嗎?」對方問。

  「我——」心蓮想了一下,終於說:「好吧!」她想到,可以請對方二十分鐘後再打來,那時唐司言應該已經從浴室出來。

  話筒傳來嘟嘟聲,心蓮並不知道,總統套房的電話總是先經過過濾的。隨後一名女聲輕快地從對頭傳來——

  「唐先生?您好!我是商報週刊記者——」

  「我不是唐司言,」心蓮連忙插話。「他現在,呃,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妳可以過二十分鐘後再打過來。」

  這回電話另一頭猶豫了更久。「小姐,請問妳是——」

  「我、我不重要!」心蓮猛然意識到,自己貿然接唐司言的電話有多不恰當。「反正妳找的是唐司言,我已經說過他待會兒才能接電話,妳等一下再打來好了!」

  「喀」一聲,心蓮匆忙掛上電話。

  一分鐘後她仍然呆呆地瞪著話筒,仿佛它是會吃人的怪物……

  商報週刊的記者……老天爺,她做了什麼蠢事?還好對方不知道她的身分。

  「誰的電話?」唐司言從浴室出來,身上是赤裸的,只在腰際簡單圍上一條浴巾,濃密的黑髮還滴著水珠。

  「一個記者——」

  「記者?」他皺起眉頭。「誰讓妳接我的電話?!」

  「我……」心蓮啞口,感到心臟抽痛了一下。

  他擦乾頭髮後套上襯衫,然後拿起話筒按了幾個號碼,問道:「有沒有記者打電話到我的辦公室?」

  沉默片刻,他似乎在聆聽對方說話。然後心蓮聽到他詛咒一聲,繼而用力掛上話筒。

  「怎麼了?」她不自在地問,感覺像是自己做錯了事,所以讓他感到困擾。

  「以後任何電話都不准碰,除非妳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妳何心蓮是我唐司言的情婦!」他面無表情地指著她,態度十分冷硬。

  他厭惡剛才那種不能克制的感覺——他太過沉陷於她的肉體,這實在有違他向來控制得宜的意志力!

  心蓮蒼白著臉,幾乎承受不住他無情、冷漠的指責。她分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記者,我只是想替你接電話而已——」

  「不必!」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如果妳以為用這種方式能在妳我之間製造『關係』,未免太一廂情願了!」

  「我沒有!我留下來只是感謝你借我爸錢周轉,沒有想過其他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冤枉她、污辱她?!

  「最好沒有!就算有,也不會出現妳想要的結果!」他瞇起眼,冷冷地說。

  心蓮再也受不了他這麼刻薄的言辭,轉過頭,她坐在沙發背對著他。「如果你這麼擔心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可以馬上離開。」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抿緊的唇透露出她的倔強。

  唐司言臉色一變。「一個星期的期限還沒到,妳別想離開!」

  心蓮沉默無語。她知道她沒有資格說任何話,畢竟遊戲規則是他訂的。

  「昨天我已經交代下去,匯五億到妳父親的戶頭,早上醫生會再來一趟,我出去辦點事。」不等心蓮回答,他穿上鞋子按住電梯的門鈕,然後跨進開啟的電梯。

  一來他必須防止好事的記者們找上門,二來他不希望再聽到任何她要離開的藉口。

  想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忽然覺得太短,看來得再想一個藉口繼續留住她!

  唐司言不願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想繼續挽留心蓮的原因,只單純地把它歸咎於生理上的需要。

  沒有說明什麼時候回來,電梯門已經合上。

  心蓮瞪著關上的電梯門,忽然覺得冷,她用雙臂環住自己。

  她的第一次沒有吻也沒有擁抱,雖然明知這是自己會得到的待遇,但她仍然覺得空虛……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      ☆      ☆      ☆

  唐司言回到「唐氏」集團的臺灣分部,孟品萱已經等在地下停車場。

  「唐先生,一堆記者已經在大門口等你——」

  唐司言的腳步停住,他瞪著孟品萱蹙眉。「為什麼消息會走漏的這麼快?」他冷冷地質問。

  「因為商報週刊的記者打電話到飯店時,接電話的是一名女子。唐先生,這女子是?」孟品萱試探,這也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商報的記者怎麼會知道我住在哪一家飯店?」他犀利的目光掃過孟品萱。

  「記者嘛,總是神通廣大……」孟品萱顧左右而言他,目光不敢直視唐司言銳利的視線。

  唐司言瞇起眼,端詳眼前這不敢直視他的女人——他不相信孟品萱!

  知道他住在哪一間飯店的,只有唐家人和替他安排台灣行程的孟品萱,家人是絕對不會洩漏他的行程的,那麼讓人懷疑的對象就只有眼前這個女人!

  只是,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唐先生,我想現在飯店大門口大概也擠滿了記者,不如你先跟我到家裏去避一避,等晚上再回去?」孟品萱熱切地提議。

  唐司言挑起眉。「謝謝,我想沒有什麼不能面對媒體的。」他撂下話,就直接往大廈的電梯走去。

  孟品萱碰了一個軟釘子,笑臉頓時變得僵硬。

  孟品萱發呆的時候,唐司言已經走進電梯,待她回過神才快步跟上,尾隨唐司言走進電梯。

  ☆      ☆      ☆      ☆

  心蓮在飯店送來的晚報上,看到唐司言的新聞。

  他明確地回答記者的問題——

  飯店房間裏的女人是他的小妹唐心欣……

  沒有,他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

  何心蓮是一個早就跟他不相干的陌生女人。

  丟開報紙,心蓮縮在沙發上,心頭一股酸澀的感覺吞噬了她。關上燈,她蜷縮在沙發一角,望著陽臺下映照而來的燦爛光影。

  唐司言並沒有軟禁她,但她明白這是自己的「責任」和「工作」,所以並沒有下樓吃飯,她很盡責地留在房間裏等他回來。

  她不想弄清心裏那種疼痛的感覺是什麼,因為事情的發展變得太荒謬——她從唐司言的未婚妻變成了他的情婦……

  更荒謬的是,婚禮那天她自以為逃脫了束縛,沒想到卻將自己推進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鈴鈴——鈴鈴——」

  電話突然響起來,嚇了心蓮一跳。

  唐司言交代過不許她再接電話,可是他也說過醫生今天還會再來一趟……

  她寧願不看醫生,本想忽略電話鈴響,但電話卻一直響個不停。

  大概過了三分鐘或者更久,心蓮終於猶豫地拿起話筒——

  「喂……」

  「心蓮?」電話另一頭傳來孟品萱尖銳的聲音。

  心蓮呆住,她緊張的握住話筒,半天沒辦法說話。

  「心蓮,是妳嗎?」孟品萱換回一向嬌甜的聲音,溫和地問。

  她假傳唐司言的命令,要飯店的接線生直接把電話轉到總統套房,目的是要探查在唐司言房間的女人是誰,沒想到竟然會聽到心蓮的聲音。

  「品萱?是我。」心蓮尷尬地承認自己的身分。她同樣在第一聲已經認出孟品萱的聲音。

  「真的是妳,心蓮!」孟品萱的聲音含著掩藏的驚訝。

  「妳打電話來有事嗎?他……唐司言現在不在。」她忸怩地提起他的名字。

  想到他離開的時候那不高興的表情,她的心突然糾成一團。

  「事實上是司言要我打電話來的。」頓了頓,孟品萱道:「司言說妳在飯店裏等他,他不知道要怎麼打發妳,所以——一開始我還不相信……」

  心蓮僵住了,她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當嘴裏嘗到一絲血腥味,她才知道自己咬破了嘴唇。

  如果他想要她走可以直接說,又何必透過第三者?

  何況今天早上她也已經自己說出「離開」兩個字,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假裝留下她?難道只因為「離開」是她提議的、而不是他要她走的?

  經過這兩天一夜的相處,她知道唐司言是一個凡事積極,不喜歡被動、被「告知」的男人,是因為這樣,所以他認定要讓自己走或留,只能由他開口決定?

  「心蓮?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嗯。」她屏住了氣,感覺鼻腔內酸澀到無法呼吸。

  「我想妳還是自己走比較好,如果要我開口,恐怕說出來的話會讓妳很難過,且身為妳的朋友實在不想讓妳不好受。」

  「我知道,品萱……謝謝妳!」心蓮掩住嘴,因為她驚覺自己的聲調已經帶著哭音。

  孟品萱在電話這頭竊笑,她只是打電話來試探,順道扯了一個謊,沒想到會得到讓她這麼滿意的反應。

  「既然妳瞭解我的為難,那我就不必多說了。」

  「……」心蓮一陣沉默。

  她難堪地想掛掉電話,卻只能緊緊握著話筒,僵在電話這一頭。

  「心蓮?」

  「我、我在聽……」

  「那——妳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知道,我不會讓妳為難的……」

  「那就好,」孟品萱話鋒一轉,無辜地道:「對不起喔,我也是職責所在。」

  「沒、沒關係。」心蓮摀住話筒,因為她已經快要崩潰了!

  她原本嬌甜清脆的聲音已經完全變成哭音。

  「呃,是這樣的,不是我要逼妳,是司言交代——妳必須馬上離開。」孟品萱的聲音開始有些無情。

  心蓮當然感覺到了,但她卻直覺以為,那是因為孟品萱和唐司言的關係並不尋常,知道自己待在唐司言的房間,才會這般冷漠。

  「品萱,對不起……我和唐司言——我們、我們不是妳想像的那種關係,妳不要誤會。」她心痛地撒謊,眼淚無聲地滑下來。

  雖然她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道歉,會到這裏並不是為了自己,但她仍然覺得對不起孟品萱。

  畢竟她早就知道孟品萱和唐司言的事,卻仍然和唐司言在一起,這等於是對朋友的背叛。

  「算了,反正妳結婚之前,我已經告訴妳司言和我的關係,後來知道妳逃婚,當時我是很感謝妳的成全啦!不過現在妳又回頭和司言在一起同居,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孟品萱冷冷地道:「為了妳自己好,趕快走吧!不要等司言趕妳,那會很難看的,妳好自為之吧!」

  心蓮還沒來得及回答,孟品萱已經「喀」一聲掛掉電話。

  話筒終於滑下心蓮的掌心。她怔忡忡地面對一室黑暗,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滑下臉龐。

  她不想承認,但她心裏卻很明白——

  不管唐司言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他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1-8-9 11:23 PM

第八章

  孟品萱掛上電話後,得意洋洋地轉身打算回辦公室,當看到唐司言正站在她後面時,她驚嚇地張大了嘴。「唐、唐先生……我、我……」

  「原來一切都是妳在搞鬼。」唐司言冷冷地道,放下後方另一張辦公桌上的分機。

  他一直不明白心蓮逃婚的原因,現在他終於弄清楚了!

  聽到這句話,孟品萱心頭一陣驚駭。「我……不是的,唐先生,你聽我解釋!」孟品萱嚇得語無倫次。

  不是她不小心,要不是那個無能的記者根本套不出什麼消息,她也不必冒險在公司打電話。

  「妳最好給我好好解釋,到底對心蓮說過什麼?!」唐司言陰沉地道,同時按下警衛室的紅鈕。

  孟品萱看到他的動作,臉色一陣蒼白。「唐先生,您不能趕我走,我還是『唐氏』的員工——」

  「走不走隨便妳,反正無論妳到哪里,我都會讓妳活不下去!」他咧開嘴,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妳很清楚我的辦事原則,犯了錯,沒關係,要是犯到我——那就是妳不應該了。」

  他的聲音很輕,聽起來就像是用來哄女人的聲調,只有孟品萱知道其中冷酷、恐怖的事實。

  唐司言會讓她一輩子都找不到工作!

  一個人沒有工作就不會有收入!唐司言擺明瞭要她死,他居然厭惡她到這種程度!

  「不要啊,唐先生!」孟品萱肝膽俱裂地沖上前去,想乞求他饒過自己,可歎的是她還沒有抱住唐司言的大腿,即被迅速趕到的警衛,在唐司言的示意下逮住雙臂——

  「把她拖出去。」唐司言無情地下令,冷淡地像是全然不干他的事。

  「求求你,唐先生,就算我沒功勞,也有苦勞!何況我對『唐氏』一直很忠心的!」孟品萱尖叫著哭喊。

  她知道一旦被拖下去,錯過唯一的求情機會,她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唐司言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逕自開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唐先生——」

  「碰」一聲,孟品萱殺豬一樣的叫聲,被擋在隔音效果一流的桃花心木門外。

  「嘖嘖,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言?」

  唐司言才剛剛關上房門,房間的沙發上一名邪氣、酷似反町隆史的男人,正蹺起長腿,悠悠哉哉地喝咖啡。

  男人嘴裏說著悲憫的話,俊臉上的邪笑卻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這名俊到讓人側目的男子就是「唐氏」集團的二少、唐家真正以風流聞名的唐司雋。

  「剛才你還沒說清楚,我要你查的事情結果如何?」唐司言像是沒聽到他的問題,反正他知道阿雋不過是隨口揶揄。

  唐司雋伸手推了推斜斜架在鼻樑上的墨鏡,那張玩世不恭的俊臉,忽然蕩開一抹不知道已經迷死多少美眉的邪笑。

  「放心吧!我和阿洛正在查那件事,不過阿洛現在不方便出面。你也知道,心欣已經回到臺灣了。」

  唐司言點個頭。「找到上面的人,如果可以,直接談判也行!」

  他現在說的,是有關香港「唐氏」的電信盜用案——

  從何心蓮的身上一路追查下去,目前情況已經越來越複雜。

  「瞭了,我先走了!」唐司雋放下咖啡杯,從沙發上站起來。

  「對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唐司雋突然轉過身,俊臉上乍現一抹邪氣的詭笑。「阿言,經過這幾年,想不到你為了女人發起狠來,居然還是一樣面不改色,看來你這個兄弟會主席還真不算浪得虛名。」

  詭笑地撂下話,不等唐司言回答,他已經開門出去。

  唐司言瞪著房間皺起眉頭——

  這傢伙怎麼會知道他在UCLA的事?

  如果他知道,看來阿洛、阿漠他們全都知道了!

  「該死的……」他喃喃詛咒。

  不必用到腦袋想也能猜到,這幫無所事事的傢伙為了想看他出糗,根本沒什麼兄弟道義,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看來他和心蓮的婚事很有可能是這一幫傢伙設計的——

  其實也不必多費功夫,只要他們在奶奶面前搬弄幾句就夠了!目的嗎?當然是想賭他這個當年兄弟會的主席,會有多聽家族的安排!

  想到心蓮,他的眉心皺得更緊。一想到那個小女人,他胸口竟然有一股放不下的牽掛。

  好吧,他承認他在乎她,不過還沒在乎到願意為了她,失去自由的地步!

  雖然現在他已經可以猜到她逃婚的理由,是為了孟品萱,但是孟品萱還是沒有說清楚,她到底跟心蓮說過什麼話?

  不過……

  無所謂,他會親自去問她。

  ☆      ☆      ☆      ☆

  心蓮從飯店下樓後,才走到大廳就遇到方尚為。

  「尚為?」

  「噓!」

  方尚為同一時間看到她,他快速跑過來,脫下外套蓋住她的臉。

  「外面都是記者,妳絕對不能讓他們看見!」他壓低聲音,並且帶著她迅速地從飯店的側門離開。

  「尚為,你怎麼會在這裏?」終於擺脫記者,安全坐進方尚為的車子後,心蓮問他。

  「我看到晚報,猜到在唐司言房裏的女人應該是妳。」他皺起眉頭,不認同地說。

  心蓮失蹤了兩天一夜,如果這兩天她真的一直待在唐司言的房間裏,會發生了什麼事是可想而知的。

  心蓮沉默著不說話,不試圖為自己辯解。

  「妳為什麼不說話?」方尚為的眉頭皺得更緊。

  她越沉默,表示其中不可告人的事越多,也越讓他擔心。

  心蓮搖頭。「我沒什麼好說的。」

  她的回答等於默認了他猜中的一些事!

  「如果妳當我是朋友,就別害怕告訴我事實。」

  「你誤會了……我不是怕告訴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心蓮怔怔地回答。

  「好吧!」心蓮茫然的視線讓方尚為有點心疼,他終於不再勉強她。「我不問妳了,但是現在伯父的醫院裏也有記者,妳有什麼打算?」

  心蓮嬌嫩的眉心緊蹙著,她緩緩地道:「尚為,我爸的公司——五億,夠他還錢嗎?」

  方尚為是學經濟的,對於國內企業的概況多少有一點瞭解。

  「應該夠了!銀行如果知道他有五億,就算資金仍然不足,也會同意借錢給伯父的公司周轉。」

  沒有一毛錢,和擁有五億資產卻仍然負債的公司,的確是不同!銀行絕對會考慮後者,而不會傻到借錢給前者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大多數的公司——包括大型企業都有所謂的隱性負債,且良性的隱性負債有時並非是不好的事,只要公司能持續運作下去,隱性負債有時反而具有創造盈餘的契機。

  商界就是這麼的詭異和現實,方尚為是學商的,他當然瞭解。

  「那我爸爸的病——」

  「伯父的病已經好多了,醫生說他復原的狀況良好,半個月後就可以出院,往後只要定期回到醫院複健就可以,伯母也稍微放寬了心。」

  聽到方尚為這麼說,心蓮吁了一口氣。

  「心蓮,妳還沒告訴我,妳有什麼打算?」

  「我……尚為,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當然沒有問題!」方尚為一口承諾,但他仍然不知道心蓮的打算是什麼。

  「我想、我想到東部去,找一個風景很好、人情味濃厚的小鎮暫時住下來……如果有機會,我希望在小學教書,就算是代課老師也可以。」心蓮低頭看著車內的高級皮椅,徐徐地說道。

  方尚為把車子往路邊停,然後踩下煞車。

  「心蓮,妳是開玩笑的吧?」他驚訝地問。

  「不,」心蓮搖頭。「我是認真的。最近發生的事讓我覺得好累……我想休息一下。」

  她不想任何人找到她,就算是父母,她也想避開一陣子,而且縱使是至親,爸媽恐怕也不瞭解她心裏的想法和痛苦。

  方尚為很嚴肅地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終於歎了一口氣。「我替妳安排吧!」他道。

  「尚為?」

  「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認識一名專攻教育的同學,她回國後自願到東部一所偏僻的小學當校長,如果妳不介意山上清貧的生活,我可以替妳安排。」方尚為露出笑容、鼓勵地說。

  他知道挽不回心蓮的決心,只好退而求其次,替她安排退路。

  「我當然願意!」心蓮太感激他了。

  「妳打算什麼時候去?」方尚為問。

  「現在。」

  「現在?!」他又驚訝一次。

  「嗯。」心蓮點頭,然後低頭鬱鬱地說:「我現在不想回家……我已經沒地方去了。」

  「我瞭解了……」方尚為歎了一口氣。「那麼我們就現在去,出其不意地去拜訪這位山中朋友吧!」他笑道。

  「謝謝你,尚為……」

  心蓮憂鬱的眉心打開,她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第一道笑容。

  ☆      ☆      ☆      ☆

  到了山上的心蓮開始教起心心國小的小朋友。

  這間山上小學總共才三十個小朋友,老師只有她和方尚為的朋友兩個人,所以心蓮什麼都得教——從國語、算數、自然科學……一直到美勞,幾乎無所不包,卻也忙得不亦樂乎。

  她來到這所學校已經一個多月了,發現自己非常適應這裏的生活,小朋友的天真、可愛為她洗去了不少煩憂,也讓沒有唐司言的日子變得比較容易。

  傍晚的時候,心蓮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便散步回到離學校一百公尺遠的導師宿舍。

  「老師、老師!」一個小女孩在半路叫住她。

  心蓮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身上穿紅色洋裝、皮膚呈現健康小麥色的小女孩。

  「琳雅,有事嗎?」小女孩名字叫琳雅,父母親都是山區當地的原住民。

  心蓮來到心心小學一個多月,已經跋山涉水訪遍了孩子們遍佈在山區各處的家。

  「剛才有一個好高、好帥的叔叔找妳。」琳雅仰起臉,純樸的小臉露出屬於山間小孩特有的、憨憨的可愛笑容。

  心蓮卻愣住了,她彎下腰問:「琳雅,妳說的叔叔是……」

  「就是那個人啊!」琳雅笑嘻嘻地指著心蓮背後。

  心蓮的背部突然感到一股麻痛,等到她鼓起勇氣轉過頭,琳雅已經咯咯笑地跑開了。

  後面是一大片光輝燦爛的夕陽,她面向著陽光,眼睛一時睜不開……

  「原來逃走是妳一貫擅用的伎倆!」

  唐司言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冷硬,等他一走近,心蓮看到他的臉色並不平靜——

  他在生氣,而且是生著非常大的氣!

  「我、我……」

  心蓮退了兩步,因為退得太急了,山上不平的小路立刻就絆倒她。「啊——」

  「該死的!」唐司言氣急敗壞地沖上前去抓住她的腰。

  「我——你怎麼會在這裏?」抓住他的衣袖,確定自己安全無虞後,她呆呆地問著。

  「我來抓逃犯!」他兇惡地回答她。

  手上的觸感心動地要讓他發狂,他皺起眉頭,不自覺加重了手勁,捏緊她柔軟的腰部。

  他軟硬兼施,好不容易才從梁淑嫻口中問出心蓮的去處,否則這麼偏僻的地方,他大概一輩子也找不到她!

  「什麼逃犯?」心蓮紅了臉,她轉開臉,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不相信他是在指自己,因為當時是他要她離開飯店的。

  「為什麼私自離開飯店?」他捏緊她的腰,同時伸手轉回她的臉,他要她看著自己說話。

  「是你要我走的……」

  「妳相信孟品萱的話?」

  「你是什麼意思?」心蓮呆呆地反問他。

  「結婚前,她到底跟妳說過什麼,導致妳選擇逃婚來讓我難看?」他冷下臉質問她。

  心蓮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用力搖著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你難看,我是說——如果我曾經讓你難看,那也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什麼理由?!」他皺起眉頭。

  「是——你為什麼會提到品萱?」她忽然問。

  唐司言瞇起眼睛。「孟品萱跟妳說過什麼,我要妳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也、也沒什麼,她只是好意提醒我你的花心,還有、還有你和她之間的關係……」

  「什麼關係?!」唐司言語氣不善地問。

  「品萱說……」她頓了頓,既然他想知道實情,她就不再隱瞞了。「她說,你和她之間有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

  「Shit!」唐司言粗魯地詛咒。

  「你別怪她,她會說出事實也是因為太愛你的緣故。」

  「笨蛋!」

  「什麼?」心蓮無辜地皺起眉心瞪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罵人。

  「她說什麼妳都信,改天她要是告訴妳,我打算和她私奔——妳也相信?」

  「可是、可是品萱沒有理由騙我。」

  「她有!她有一千、一萬個騙妳的理由,笨蛋!」他想罵她,卻更想關住她,讓她再也逃不開他的視線。

  天知道這一個多月來他是怎麼捱過來的!

  現在,他正在考慮把她綁回臺北後關起來,直到她學會相信他為止!

  「你幹麼一直罵我……」心蓮無辜地呢喃,心裏覺得好委屈。

  雖然這一個多月來,思念他的痛苦,讓她忍不住利用宿舍裏唯一一台電腦,上網查看唐司言的資料。她已經知道他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不但把香港「唐氏」經營得有聲有色,而且從來不鬧緋聞。

  「誰教妳隨便聽信別人胡說八道!」他嘴裏說得兇惡,卻把她摟得更緊。

  這些日子來,他冷靜思考著,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原本他一直以為可貴的自由,在失去了她之後,突然變得很可笑。

  「我想,我的確有可能是誤會你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你可以一直罵我啊!何況把我留在飯店『姦宿』的人的確是你啊!」心蓮很為難地思考著,不知道是要推開他,還是任由他攬著自己的腰?

  他替她做了決定,很霸道地把她的身體壓在他身上。

  「姦宿?!」同時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她那張無辜的小臉。

  「對啊,明明就是你的錯。」她是這麼認定的。

  在心蓮眼中可沒有情婦這個字眼,她覺得唐司言根本就是在「姦宿」她。

  「老天!」唐司言發笑,他不可置信地搖頭說:「看來我要是不給妳一個『交代』,我大概會永遠背上這個難聽的惡名了!」

  姦宿?他不相信他認識的女人中,還有誰能想出這麼天才、可笑的字眼!

  她實在不像一個活在二十世紀的女人!

  「什麼……什麼交代?」心蓮抬起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覺得他好像抱得太緊了,讓她快要不能呼吸!

  唐司言咧開嘴,盯著她因為兩人身體的接觸而漸漸漲紅的小臉,露出微笑。

  「還不懂嗎?」他把她摟得更緊,然後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道:「嫁給我!小笨蛋。」

  心蓮張大嘴巴,一開始還沒聽懂他的話。「你說什麼……」

  「我說嫁給我,小笨蛋!」趁著她發呆的時候,他開始不規矩地吻她可愛的耳垂。

  「可是、可是你和品萱……」

  「閉嘴!」下一刻,他用自己的唇堵住她好問的小嘴。

  「唔……」

  現在他很專心地吻她。至於該給這個小笨蛋的解釋,就稍且留下吧!

  不過,看來他得花不少時間跟這個「小笨蛋」解釋,因為這幾年來他唯一「姦宿」過的對象,只有她一個人。

  而且他能確定的是,從過去到現在,他沒有跟任何女人許過任何承諾,更是連想也不曾想過放棄他最看重的自由,自願踏入婚姻的陷阱。

  剛才他聽見自己親口說出「嫁給我」三個字時,連他都被自己嚇住,竟然會親口許下承諾——

  這句他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跟任何女人開口說的話!

  也許是老天巧妙的安排,即使她一度逃婚,但仍然讓他在廣大無際的網路上遇見她。不管這個小女人是用什麼方法蠱惑了他,總之他已經深陷情網,莫名其妙地被這個老是想逃開他的小傻瓜給俘虜了!

  於是,唐司言過去的風流史早已成過去,往後他生命裏的女人只會有一個——

  他唐司言的逃婚愛妻——何心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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